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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平随笔|刘派正经29.“理性经济人”只考虑“益好最大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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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平随笔|刘派正经29.“理性经济人”只考虑“益好最大化”么

 

26篇提到,现代主流经济学,依据斯密的论述,进一步立了个,“益己(利己)经济人”,文言又叫“理性经济人”的预设,主张一旦进入了市场经济,人人都会基于益己动机,凭借理性的权衡,追求一己益好的最大化,从而实质性地开启了,它搭建学界最草台班子,并且木有之一的光辉历程,嗯哼。

 

《国富论》有段话,充分表明了,祖师爷给这个预设,奠定基础的强大作用:经营者“总是努力将资本运用于,其产出能够有最大价值,或是能够交换到,最大数量的货币,或其他商品的产业中。” 后世论者将他的散乱见解,加以系统化、完善化的同时,又进一步强化了,这个预设的某些内涵。

 

第一呢,后来的预设,将斯密说的经营者,江湖人称“资本家”,扩展到了包括消费者在内的,买卖双方那里;都这样子了,有论者还不满足,进一步断言:每个人即便在非经济领域,也会追求一己益好的最大化,以致现行的经济分析,能够适用于所有的人类行为,差不多等于,放之四海的人性逻辑咧。皆准。

 

第二呢,后来的预设,还凭借斯密常用的,“合理”“精明”“审慎”等术语,将他说的“追求最大价值”“赚取最大数量的货币”,归因于理性权衡的决定性作用,从而把柏拉图首倡的,拿理性当工具使的意向,贯穿到了经济领域,以致“益己经济人”,又被叫作“理性经济人”,言下之意是:只有掉进了,“不理性”乃至“反理性”的坑里,你才会形成帮别个的“益他”念头。等价。

 

第三呢,后来的预设,同样融入了看不见的手,这个斯密的标志性理念,认为经济人追求,最大化一己益好的同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造福于,其他人乃至全社会,只是好像忘了说明一点:这种“自发”而“不理性”的益他,是不是如同“自觉”而“理性”的益己一个样,也有“最大化”的势头。遗憾。

 

考虑到前面反复批判了,经济人只益己,不益他的谬见,在此打算主要揭露,这个预设在滥用“理性”概念,和误标“最大化”两个方面,存在的理论窟窿。

 

先看滥用理性概念的事儿。如同《人性逻辑》所讲,虽然这个词原本是指,凭借逻辑思维,确定性地认知因果关联的能力,但人们在现实生活里,的确经常拿它当工具,帮自己权衡比较,冲突中的各种益好,孰轻孰重,孰大孰小,然后展开取主舍次的选择。多数情况下,与激情助推下的头脑发热比,理性引导下的冷静取舍,也的确能让人们实现,获益超过代价(成本)的成功目的。

 

主要由于这一点,无论“rational”,还是“reasonable”,“合乎理性(合理)”都包含着,“有益”的衍生语义,从而为理性益己主义,奠定了一个语用学的基础,以致霍布斯就声称:“每个人都能做,按照自己的理性,对自己最合适的任何事儿。”仅仅因为它在伦理领域,也在大显身手,包括罗尔斯在内的某些论者,才试图改用后一个词,专指“合乎道德”“有正当理据”,结果无可挽回地造成了,“工具理性”与“道德理性”的精神分裂,尤其会让“不理性”才“益他”的推论,陷入极度死抓狗的绝望境地。爷爱明。

 

不用讲,现实中肯定有许多经济人,喜欢采用精打细算、斤斤计较的,工具理性模式,从事经营活动。可是吧,要是单单根据这一点,就给所有经济人,都加上个“理性”的修饰语,未免就有以偏概全,违反所谓“充足理由律”的嫌疑咧,因为现实生活中,肯定也有许多经济人,由于种种原因,包括但不限于:身为性情中人,看重江湖义气,缺乏文化基因,没法一以贯之等,喜欢采用灵光一闪、心血来潮的,工具非理性方式,从事经营活动。

 

更尴尬的是,就像咱们木有理由,一刀切地宣称:工具理性的买卖人,统统发了大财,灰机游艇一个样,咱们好像也木有理由,一刀切地宣称:非工具理性的买卖人,个个赔光了本,一贫如洗。毋宁说,由于市场经济下,十分浓郁的不确定性,这两类经济人,都既可能大富大贵,也可能欠一屁股子债,虽然概率的大小方面,彼此可能有别,不是?

 

正因此,行为经济学才揭示了,理性经济人的预设,忽视理性之有限的弊端,强调人也有非理性的一面。就连斯密本尊,面朝现实的时候,同样一面指出:经营者在贪婪欲望的驱动下,很可能会误判,成本与收益的权重,从事自己也后悔的交易活动,并谴责了那些,非理性挥霍浪费的,“游惰者”或“奢侈者”,一面又承认:“个体的私益和激情,会促使他们把资本,投在对社会最有益的用途上”,因而木有走向只看重理性,却忽视非理性的极端。

 

这个意思上讲,益己经济人的预设,依据工具理性精神,在“合乎理性”与“对自己有益”之间,直接划出的那个等号,就灰常片面啦,并潜藏着将应然当实然的扭曲意向:由于希望大伙都“应当”,照着工具理性的模式做买卖,于是乎认为,各位实际上都“是”,照着工具理性的模式做买卖滴。梦真。

 

归根结底,只要承认了理性的有限性,不执迷于“理性无谬”的幻念,有一点很难否认:对于围绕成本与收益,展开的权衡比较来说,关键并不在于,理性还不理性,因为审慎严谨的理性权衡,并不足以确保,经济人一定能够,正确区分各种价值的主次轻重,再进一步做出,达成有益目的的正当选择。

 

于是乎,现代主流经济学,将益己经济人与理性经济人,说成同一个预设,也十分清晰地显摆了,它的草台本性,居然木有看出来,前者重在强调:经济人仅仅拥有益己的动机,后者重在强调:经济人通常诉诸理性的权衡,因而彼此有着微妙差异。最基本的概念,都乱成这样子,叫人说啥好呢。叹气。

 

再看误标最大化的事儿。无需说,尤其用货币计算的时候,经营者总是会基于益己动机,努力追求定量维度的最大利润,并且折射出,后果论把正当等同于,更大更可欲之好,确有某些道理。不过呢,此处的漏洞,貌似更大更严重。

 

首先吧,如同《人性逻辑》分析的,普遍情形一个样经济人的权衡比较,也会优先集中在,定性维度的重要性上;所以哦,忽视了这一点,单单强调定量维度的最大化,很可能如同后果论那样子,诱导人们误把“成功之好”,直接当成了“正当之对”,以致从事了,事后让自己悔恨的经济行为。

 

举个例:面临付出钞票,与所购商品的权衡比较,消费者的关注点,与其说放在了,抽象空洞的最大化上,不如说放在了,具体实在的过日子上:是现在买下,这件让自己心里痒痒的东东呢,还是留着钱,应对今后的紧迫需要?不用讲,要是这类事情上,只看重大小多少,忽视了主次轻重,后悔就是个常事咧。

 

再比如,许多经营者,同样会基于自己的理念,不以单纯赚大钱为目的,却选择自己喜欢的行当,就像张三明知道,杀进房地产,能带来更大的利润,却出于对田园生活的向往,偏偏投资了,收益不高的农林业那样子——否则的话,他点着厚厚的钞票时,心里头或许还是会,潜含一层遗憾,嗯哼。

 

其次呢,基于只益己的片面预设,渲染最大化的意向,还忽视了更重要的一点:既然在益己与益他的交织中,经营者只有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才能实现自己获益的意欲,他们就不可能,一根筋地只想着,怎样赚取最大的利润了

 

相反哈,尽管他们非常看重,如何减少成本,以获得最大收益的问题,但按照交换通义的不成文法,他们同时还是会兼顾,消费者的收益,由此给自己划出一条,定性而非定量的正当底线:尽可能减少成本后,提供的商品依然能够,满足消费者的需求,不会对消费者的收益,造成不可接受的严重损害。

 

否则的话,甭说最大化咧,就算经营者的权衡比较,只是让益己动机,压倒了益他动机,忘了后者是实现前者的,不可或缺的手段,结果突破了交换通义的底线效应,后果也可能是自败的:不正当地极力减少成本,会让消费者不再购买,自己生产出来的,难以满足其需求的,不对路或不合格商品,从而让自己追求的丰厚利润,也在没法成交的情况下,沦为梦幻泡影一场空。

 

于是乎,遵守习惯法的前提下,以否定的方式讲:要是经济人一味追求,自己益好的最大化,他们就不可能实现,自己益好的最大化;以肯定的方式讲:经济人追求的,并非毫无限制的,一己益好最大化,而是受到了,关注消费者需求的底线约束的,一己益好最大化。

 

说白了,在某些人看来,对一切人都适用的,所谓“现行经济分析”,不过是益己主义理念的,一种具体表现,旨在把一己益好的最大化,当成唯一的终极目标。不幸的是,凡是将这种现行经济分析,落到实处的人,无论工具的层面,理性还是不理性,无一例外都将沦为,非经济领域中的无赖恶棍,乃至小偷强盗,或是市场领域中,斯密指认的“卑劣商人”。

 

不好意西哟,亲,冷静审慎地策划了每个步骤,完事后还没抓住的银行抢劫犯,在商言商的意思上,貌似最有理由看成是,不仅最成功,而且最精英,甚至最理想的经济人咧,能够诉诸肥肠理性的最大化,这种“现行经济分析”的精密方式,充分实现内心深处,只益己、不益他的动机。敬请笑纳这个冷笑话,作为摩登主流经济学,有资格荣登最草台班子,并且木有之一的,另一条扎实理据……还真不老少,不是?

 

由此也折射出,摩登的主流经济学,为啥最近才隐约察觉到,自己以往对市场经济的推崇,忽视了背后有政治体制,做支撑的深层原因:你光顾着渲染,一己益好的最大化了,完全忘了交换通义中,益他动机的底线效应,怎么可能在理论上指出,自由主义的正义底线,对于经济领域,也有决定性的作用啊?

 

挺不幸滴,这种最草台的班子,恰恰为一百多年来,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血雨腥风,助了理念上的一臂之力,不容忽视的那种,你叫浅人如何不批它,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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