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税战输赢及中国之命运

施化

自从川普总统把4月2日定为美国解放日，中美之间的对抗就不可避免了。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场有关贸易的关税战，更是一场决定两国未来一百年命运的，超越冷战或热战的生死决斗。从根本意义上，是为了改变双方地位，一方必须服从另一方的意志，改弦更张。或美国改变中国，或中国改变美国。绝对不可能吓唬一下就草草了事。

事实明摆着。这次关税战，美国就是冲着中国来的，你躲都躲不掉。从美方的态度看，已经拒绝开启任何无效的谈判。要么作出实质的让步，要么脱钩。这一状况可以在所有媒体报道中得到证实。脱钩的真实含义是，把中国排除在世界市场之外，任其自生自灭。潜台词：世界可以离开中国，中国却离不开世界。

不是还有欧洲中东非洲东亚南亚都可以取代美国市场，做同样的对外贸易吗？不行。用不着请教外贸行家，用常识就明白了。哪怕进入再大的市场，如果出口的产品换不来美元都是白搭。作为最主要的世界储备货币，没有其它货币能取代美元。一旦中国美元储备短缺，大国地位就丢了，将被划入四五流小国。事情就这么简单：中国要么跟美国做生意，要么回到300年前去，跟谁也别做生意。

美国在将来只能跟遵守自由贸易真正原则的贸易伙伴做交易。凡不按游戏规则玩的，一律排除在交易之外。为此他不惜承担巨大风险，冒天下之大不韪。很多人不信，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地步吧？美国人不是一向讲究重商主义，只要给钱就可以哄哄的吗？确实，川普以前是，包括他的第一任期，可川普2.0再也不是了。你即便要让步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多做几笔生意，缩小贸易逆差就完事，而是要严格按照先前加入WTO时承诺的条款，全部无条件无折扣地落实之。总之，川普这次是志在必得，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其实，只要翻翻历史，对贸易战就不会觉得陌生。1840年的中英鸦片战争，其实质就是贸易战。英国人最初只想找回贸易平衡，失败后转用鸦片来补偿，最后导致开战。1776年美国独立战争，也由关税茶税引起。美国示威者将整船茶叶倒入海中，以抗议英国国会颁布的《茶税法》。不要以为世界的交易天然是公平的。有交易就有破坏交易，凡是使利益倾向一方的交易，都不可持续。这次的贸易战，并不如人们所以为，是由川普开头的。川普并没有宣战，只是应战。因为各国尤其是中国针对美国的贸易战，已经进行了三十年以上。只不过之前的美国政府一直不当一回事，轻描淡写。

川普对这次贸易战的必胜决心，跟个人风格无关。虽说此人好胜心强，从不言败，但这次的决心来自于美国民意。美国社会的构成，虽有极度的顶端和底端，大都分布在东西两岸。东岸金融界为主，西岸科技界为主。但不被人注意的还有更大体量的中间阶层，即蓝领。他们居住在广袤的中部地区。美国现任副总统万斯，就是生长在这里的铁锈地带，几十年来亲见了身边的衰变。他与川普同样意识到，美国的未来，既不可依赖金融家华尔街大佬，也不能指望拿福利金的各类移民，只有依靠中坚。结束长久以来的不平衡贸易，为的是挽救中间阶层。

打赢关税战，川普的底牌很扎实。首先是民意支持。不是说美国人担心影响物价，降低生活水平，不支持关税战吗？没那么严重。因为在竞选期间，川普已经反复把关税承诺讲得很明白了。如有选民不同意，大可以用选票否决。可惜这没有发生，有超过半数的选民支持川普，甚至连华尔街金融大亨，硅谷高科技精英，这次也没有一边倒地反对。多数只是在观望。

此外，美国有庞大经济体量作后盾。美国市场份额占全球25%。美元在全球外汇储备中占比近60%，在全球支付体系中占比约40%。美股在全球股票价值中所占的份额已经达到65%，美债占全球债券总数的44%。在军事方面，虽由于拜登政府的无能，实力有所下降，但现在不同了。重返白宫的川普，誓言打造更加强大的军队。美军印太司令日前表示，即便是现在，一旦台海开战，也有把握全歼进犯共军。

长期来所谓的国际化自由贸易，虽以自由贸易之美名，实质是一次悄悄的资本大挪移。起初企业家们出于牟利目的，把本国资本转移到欠发达地区外加工，抽空了美国产业。相当于釜底抽薪，切断了本国劳动人口的后路。接着后发达国家通过低成本红利大量廉价出口，先把盈利转移到本国国库，再通过投资，转移到华尔街。这样的乾坤大挪移，表面看合理合法，没有毛病，名字还非常好听：自由贸易，但实质上是国际财富的暗地重新分配，极尖锐地拉大了各国贫富差距，加剧了社会矛盾冲突和道德溃败。富的是美国大亨与各国利益权贵，穷的是美国蓝领与各国劳苦大众。最大的威胁还在于，全球几乎没有人看到危险迫在眉睫，如此现状不可持续，除了代表美国中坚的MAGA党人。他们正当其时地推出了自己的杰出代表：川普2.0。一些有识之士由于看到美国处于生死存亡关头，把在危机中站出来的领袖人物川普，拿来与华盛顿、林肯相比，这并不出人意料之外。

面对这样目标明确决心坚定的对手，中国政府当振作应对，而实际现状却是，无牌可打，只能认输。

前面已经提到过，变更贸易伙伴，更换出口市场根本行不通。无论以货易货还是接受各种非主流货币，都换不到硬通货美元。况且，除了美国市场之外，以中国这样批量的产出，很难保证订单不断。几十年来，一直以美国市场为规模打造的产业链，听起来很高大上，可一旦失去了买家，就是废铁一堆，不及时处理还污染环境。

中国战狼派一直在放风，说中国5000年没有外贸，日子照样过。中国人宁可吃草，也不下跪。三年自然灾害也抗过来了，受点关税战的损失不算什么。这种豪迈，给愚民打打气也许还行。对谈成任何一项交易，却败事有余。

也许拖字诀有效。有中国专家预测，川普的关税战持续不久。因为时间一长，美国消费者不满日增，反对声日高，白宫团队就被逼不得不退让。不过我不以为。一方面时间长短很难预料，如果足够长就是夜长梦多。以中国现在的内政外交困境，三两个月也许还挺得住，半年一年就难说了。这段时间里，川普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分别与各国达成可接受的贸易协议，吸引各国到境内投资设厂规避关税，在外寻找可替代产业链。针对性免关税平抑物价，增加供给，对居民减税免税。估计明年中期选举时，一切不确定性都将消失。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中国想跪也为时已晚，因为那时候人家不需要了。有人总以为是美国需要中国，恰恰相反，中国更需要美国，需要美国的市场和美元。道理很简单，少买一些商品，还能过日子。生意断了，前途也就断了。别以为只有中国老百姓能吃草，美国人也有爱国情操。看当年日本偷袭珍珠港后美国人的集体反应，绝不像日本情报先前判断的那样不堪一击。

结论来了。2025年，中国之命运系于一线。假如硬扛着打赢贸易战，中国人的利益将化为执政党维持政权的成本，消耗殆尽。生活水平会下降到50年前的最低点，并在预见的100年内不得翻身。供给制将重新推行，票证也将恢复发放。大量失业人口，会被强制遣送到边远地区垦荒。是否会实行军管也很难说。家中少有些存款积蓄的，要么被通货膨胀吃光，要么被爱国债券收尽。带着爱国情怀的粉红们，也许还能咬紧牙关坚持一段。而看破这一切的，会不顾一切地离开以寻找生路。我对《黄祸》中的恐怖场景至今心有余悸。

但假如反过来，打输关税战又会怎么样？我看到的是，一切都会好起来。

所谓打输关税战，也就是接受对方提出的条件，严格执行双方签下的协议。川普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大致只有四项。其一，放弃出口导向，国家经济转向满足内需；其二，取消贸易壁垒，以及与此相关的出口补贴，增值税和许可证屏障；其三，减少政府监管，减轻百姓负担，还富于民。其四，放行自由交流，宽松外国投资。可见，条件并不苛刻，要求也并非过高。

只要执行全部甚至部分条件，中国人的好日子就回来了。不用过多久，以中国人的勤劳和致富动力，中国的繁荣和富裕将超过改开以来的四十年。何去何从，各位同胞们自己选择吧！

2025-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