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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垃圾剧本,怎么被拍成了电影史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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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可能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有时候,人也只有怀揣恐惧、面对压力,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拥有多少力量。我们远比我们想象中脆弱,同时也远比我们想象中坚强。世事无常,福祸相依,永远不要过早下结论。命运的走向难以捉摸,唯一能做的,只有竭尽所能


  导演嫌弃,主演拒演,这垃圾剧本,怎么被拍成了影史第一?

  作者:宅少,宅总有理,2024年08月18日


  “很多年轻人,
  在拥抱真正的命运前,
  都走错过路。
  时间和运气会改正错误。”
  ——作家马里奥·普佐(逝于1999年7月2日)
  代表作品:《教父》


  01.

  1972年3月14日,纽约下起雨,雨很快变成雪。城市的交通陷入瘫痪。但风雪没能挡住勒夫国家剧院前排队群众的热情。他们是来这里看明星的。那是一部电影的首映礼。据说有很多大腕要来。
  不过当晚,在制片方看来,最大的腕不是哪个明星,而是国务卿基辛格。那部电影放了足足3个小时,打破了院线放映的常规时长。结尾字幕滚动时,观众们陷入失语,现场一片寂静。制片人见此情形,脑袋都大了。
  这是一部拍得想让所有主创都去死的电影。自开拍以来,不少人都觉得它是个错误,每个环节都被不断否定。看到观众们巨大的沉默,制片人心说这下好了,用不了两周这电影的热度就没了。
  可惜他错了。这电影不但没扑街,后来还打破了一连串票房纪录。数十年后,它依然被视为影史经典,被誉为一个男人此生必看的杰作。
  这部电影就是《教父》。
  关于它在影史上的地位,不必过多描述,影响了多少导演,也难以细数。它留下了太多经典台词、经典形象,把黑帮片提高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水准。在IMDb上,它曾豪居第一,难以撼动。要不是《蝙蝠侠黑暗骑士》的粉丝跑去争第一,两方互打负分,也不会让《肖申克的救赎》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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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Db前四,《教父》占俩

  然而,就是这部经典,早年项目启动时,遇到一大堆尴尬。别说是电影,连小说原著作者马里奥·普佐也说过,老子要不是为还债,才不会写这种垃圾。他甚至写完就再也不想看了,怕自己读第二遍会吐。
  拍《教父》的班底呢,那是一支什么队伍?出品方是一家濒死的电影公司。导演是个没证明过自己票房能力、马上要破产的年轻人。主要演员,不是过气的票房毒药,就是一部电影还没演的生瓜蛋子。这帮人在一起合作时,还经常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动不动就搞内讧。
  谁能想到,这倒霉事都叠满了,还能诞生影史上难以超越的伟大作品?
  回头看,也许它能变得如此伟大,全仰仗于参与者的人生困境。
  用大白话说就是:绝望。

  02.

  《教父》本身就是一部在极度绝望、走投无路中诞生的小说。
  没有这部小说,马里奥·普佐说不定就冲到街上自杀了。写《教父》前夜,他的人生跌至谷底。因沾染赌瘾难以自拔,他欠下2万美元的外债,有一部分还是高利贷。而身为写作者,他每一部小说都销量惨淡。
  普佐生于贫寒人家。爸妈都是文盲。他妈是意大利移民,年轻时就做了寡妇。实在吃不起饭,跑到美国谋生,再婚生下他。这家人共7个孩子。他12岁那年,他爸患上精神分裂,离家出走。他妈又得一人养7个孩子。
  母亲家庭责任感重,性格坚韧,颇具生活智慧,对孩子充满关爱。这个母亲,成了他许多小说里的角色原型。那些角色一般都聪敏、坚韧、爱孩子。
  其中就包括老教父,维多·柯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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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佐和他的《教父》

  普佐少年时期爱上文学,痴迷陀思妥耶夫斯基,恨不能成为陀氏继承人。他还沾染上了赌博。自中学起,就一边读陀氏,一边通宵打牌。
  珍珠港事件后,普佐当兵。战争结束,回纽约当文员。为了成为一流作家,他拼命加班写作。然而他码字赚钱的速度,完全赶不上他欠债的速度。
  他挤出时间写了《黑暗竞技场》,一部纯文学作品。很多评论家看了说,这书完全没有出版必要,彻头彻尾的垃圾。书没卖出去。除了3500美元的预付版税,普佐啥也没得到。没几年,他就把自己赌破产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狂迷赌博。跟陀氏不同,陀氏写《赌徒》时早已奠定了自己的不朽地位,而普佐,在文坛连个屁都算不上。1962年,他辞职了,不得不为生计去写一种“低俗小说”。啥叫低俗小说呢?就是暴力、血腥,带点儿黄。
  他供职的公司杂志名你一听就懂,一个叫《女士止步》,一个叫《男人的世界》。写它们不需要多高文学素养,主要是会操纵各种套路。
  这份混饭吃的工作,他一干就是8年。
  这期间,成为一流文学家的梦想还在。他苦苦支撑,以母亲为原型写下《幸运的朝圣者》。这本书比上一本还惨,赚了高达3000美元的收入。他问出版社要下一本小说的预付稿酬时,出版社拒绝了。
  普佐想死的心都有了。靠工资,他根本还不清债务。多年来,他不愿意写讨好市场的书,想成为正儿八经的文学家,而不是廉价的爽文作者:
  “结果我坚持到了45岁,我得到了什么?”
  普佐决定背叛自己的文学信仰。

  03.

  《幸运的朝圣者》里,普佐写到了一些黑手党。编辑安慰他说,要是再多写点,说不定就好卖了。这启发了普佐。他开始研究黑手党历史。
  收集完资料,他列出故事大纲,包括人物设定、冲突、事件,把积累了8年的低俗小说套路全都标在上面。他准备写一个黑手党家族故事。后来他自己都承认,这小说都算不上是写出来,而是搬运、组织各种材料,有目的地规划凑出来的。串联资料的手法,就是低俗故事写法。
  普佐拿着大纲找出版社。不出所料,根本没人理他。
  天无绝人之路啊。正好耶鲁大学在搞一个评选,选的作品也很怪,叫做“并未出版的最好的英文小说”。千挑万选,偏偏挑中了普佐。
  给了他5000元预付款,让他把小说写出来。
  拿到这笔钱,普佐又犯病了。他突然不想写这个故事,想写心目中另一部伟大作品。要不是国税局跑来催债,他根本不会写出100页初稿。
  然后老天爷又发功了。
  这个故事,突然被一个叫乔治的人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老板,叫罗伯特·埃文斯。埃文斯所在的电影制片厂,就是大名鼎鼎的派拉蒙。

  当时,埃文斯正搜罗好故事,以便改编成剧本。
  派拉蒙急需好故事。
  为啥?因为它他妈也快不行了。
  那时,好莱坞有了一个说法,叫这儿有八大电影制片厂,派拉蒙排名第九。
  埃文斯就是公司请来救命的。
  派拉蒙成立于1912年,鼎盛时确实牛逼,拍出过《埃及艳后》《罗马假日》《鸭羹》,连奥斯卡首届最佳影片《翼》都是它的。由于过于强大,它还被反垄断调查过。但40年代末,派拉蒙走到下坡路上。
  60年代,一个叫查理·布卢多恩的富豪,盯上了衰败的派拉蒙。派拉蒙手上有一大堆经典电影电视版权。他一算账,版权估计能卖2亿美元。于是他花1.67亿买下派拉蒙,成了一个电影界的莽汉。
  莽汉果然很莽,一上来就搞大制作,名叫《巴黎战火》。
  片子的演员阵容都有谁呢?拍《公民凯恩》的奥逊·威尔斯,大众情人日后出演《佐罗》的阿兰·德龙,提名过两次奥斯卡影帝的柯克·道格拉斯(他儿子就是迈克·道格拉斯,演《本能》那位),还有演《惊魂记》里那个精神病的安东尼·博金斯。这片子的导演,叫雷内·克莱芒。
  名字估计你很陌生。
  你只需要知道,他拿过两届戛纳最佳导演,一届威尼斯金狮,就够了。
  本想拍成二战电影巨制,可是看完样片,布卢多恩居然冲进剪辑室,准备自己剪一版,理由是:老子不懂电影,也不可能剪出来比这更垃圾。
  果然,电影上映,被猛烈抨击,说是一无是处的大杂烩,让人恶心。派拉蒙已经拍了几部烂片,布老板见状,说长痛不如短痛,卖了转手吧。
  但埃文斯决定放手一搏,说再试试。
  很快,他就给派拉蒙搞了两部爆款:《罗斯玛丽的婴儿》和《爱情故事》。迅速扭转了亏损。但还不够。要救命,必须来个特大爆款才行。
  派拉蒙需要一个好故事。一个让人永生难忘的好故事。
  可普佐的初稿放到埃文斯面前时,他根本不想拍它。

  04.

  埃文斯不看好黑帮片。据他自己说,他连初稿都没看,就丢到了仓库里。普佐当时哀求说,自己欠了1万美元赌债,还不起就麻烦了。
  出于同情,埃文斯才给了12500美元买下版权。
  埃文斯打算让初稿永远躺在仓库里。
  可事情又一次戏剧化地转向了。
  普佐拿到钱,先跑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在那儿,他听到不少跟黑手党有关的传闻,了解了一些黑帮等级制度。一些荷官(发牌员。——老高注)添油加醋地给他讲了些黑帮传奇。有人说,一天夜里,一个名演员在赌场闹事,他处理不了,只好给一个大佬打电话。大佬只说了一句话,就把演员搞定了。
  普佐问说了句什么,荷官转述的那句话是:
  “我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教父》最著名的一句台词,就这么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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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影史百大台词排名第二”

  回去后,普佐文思泉涌,又编了许多经典台词。那些话,不是赌场听来的,是他母亲经常挂在嘴边的。比如“不花时间陪伴家人,根本不是真正的男人”,以及“亲近朋友,但更要亲近敌人”。
  普佐打磨稿子时,书稿被出版商私下流出,流到一个平装书公司总裁的手上。读到《教父》,总裁惊喜万分,当即决定出37.5万美元买下版权。当时业内纪录才40万美元。等普佐得知此事,生意早以41万美元成交。
  按货币价值计算,这放在今天就是300多万,美元。
  很快,书就卖疯了。
  黑手党们看了这本书,居然很喜欢。普佐在一些赌场的债务,突然被结清。他出去吃饭,还有道上兄弟帮他买单。甚至有民间传闻,黑手党组织私下给了他100万,让他写这本书,替他们把犯罪洗白。
  现在,书火了。埃文斯不想拍也得拍。
  他不拍,这故事就被抢走了。
  埃文斯只好把普佐请来,请他做编剧。为了不走《巴黎战火》的老路,埃文斯把预算定在了250万美元。这意味着不能还原书中40年代的美国,只能把故事挪到70年代。可见一开始,埃文斯只是想交个差。
  不看好,也体现在选导演上。公司找了些名导,不是没兴趣,就是没档期。【最后一合计,干脆找个年轻导演,一来省钱,二来好摆弄,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找来找去,找谁呢?就是《巴黎战火》的编剧之一。
  他的名字,叫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那时候,科波拉和普佐一样,也是立马要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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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佐和科波拉

  05.

  科波拉是拍色情电影出道的。
  这也没啥。当时进好莱坞的路子之一,就是拍这个。
  科波拉他爸是个作曲家。很小的时候,科波拉就立志当导演。他大学读戏剧,研究生读电影。毕业后,为养活自己,获得进好莱坞的机会,他拍了些诸如《今夜缠绵》《男侍应和浪荡女》这类的软色情片。
  为了当导演,他还兼职做编剧。写了十几个剧本,却无法左右作品的命运。年复一年,他对自己能否成为艺术家感到绝望。他曾孤注一掷,把2万美元积蓄投资在电影点唱机上,结果亏光了家产。
  当他欠债1万美元时,二十世纪福克斯给了他5万美元,让他给《巴顿将军》写剧本(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剧本)。这让他出了名,被请去写《巴黎战火》。
  不久,华纳把他给签了。在华纳,科波拉导演了《彩虹仙子》。当时他的电影助手,叫做乔治·卢卡斯。1968年,科波拉得到华纳扶持,创办子公司。第一个项目,是让乔治·卢卡斯拍科幻片。但科波拉还是感到不自由,出走创办工作室,美国西洋镜。工作室搞了两年,就濒临破产。
  那边,派拉蒙为《教父》找到了一个出色的制片人,叫鲁迪。鲁迪联系上科波拉时,科波拉正努力说服马龙·白兰度出演自己规划中的电影,《对话》。
  这电影后来被我们翻译为《窃听大阴谋》,帮科波拉拿到了戛纳金棕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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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J,科波拉和卢卡斯

  白兰度拒绝出演《对话》。
  鲁迪给了科波拉《教父》原著,科波拉读了几十页就不想读了,觉得是个不入流的犯罪小说,没啥艺术审美可言。
  但卢卡斯劝他,老铁啊,咱公司要破产了,你不接也得接啊,就算是垃圾小说,你也能从里面找到一点能拍的点吧?

  科波拉捏着鼻子把小说读完了。他发现《教父》不是一无是处,撇开毒品、暴力,某种程度上,这是一部深刻的家族兴衰史。
  于是他对派拉蒙说,必须照自己设想的方向来拍,拍成一部家族兴衰史,反映美国现实,而不是暴力爽片,否则就拉倒。埃文斯觉得这小子疯了,什么家族史、美国隐喻,就一犯罪片,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反正这小子便宜,让他来吧。
  为了挽救家庭和事业,科波拉把《教父》每一页撕下来,贴在卡纸上,一页页地研究故事脉络,梳理人物、情节,事无巨细地设计出一张剧情地图,在卡纸空白处标注每场戏该怎么拍。然后根据地图,重写了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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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波拉自制的《教父》拍摄手册

  科波拉同时盘算着选角。在他看来,白兰度是毫无争议的老教父最优人选。可制片人鲁迪却放出声去,说《教父》要启用新人班底。此话一出,全美《教父》粉都疯了,纷纷来信谋求角色。星探以此为由在街上乱拉人,其实是诈骗。有粉丝打“飞的”来自荐,有人混进制片厂找鲁迪。
  鲁迪不得不在报上郑重声明:我们是培养新人,不是培养素人。
  科波拉说打算用白兰度演老教父,派拉蒙高层立马否决了。
  原因很简单,白兰度过气了,是票房毒药。他性格很讨厌,经常迟到、在片场作妖。普遍性结论是他的艺术生涯早已歇菜,没啥好期待的。
  科波拉说,你们不用白兰度,那我就走人。双方僵持半天,最后公司说,行,有三个条件。第一,白兰度要交100万保证金,保证不作妖;第二,他必须只要很低的片酬;第三,他必须参与试镜。
  业内都知道,白兰度从不试镜。这是为了让科波拉知难而退。
  其实,这还不是科波拉最大的难题。
  白兰度本人根本不想演《教父》:
  “老子才不演黑手党。让我去美化犯罪分子,门儿都没有。”

  06.

  全世界的《教父》粉,都该感谢白兰度的女秘书。
  她意识到《教父》是一次机会。在白兰度明确拒绝参演后,她还时不时利用白兰度的好胜心来激他,告诉他派拉蒙正在考虑某某某。
  前几次,白兰度不为所动。直到女秘书告诉他劳伦斯·奥利弗(演过《蝴蝶梦》)要演老教父时,白兰度的好胜心被激活了。
  接下来就是试镜了。这一点,科导非常鸡贼,他打电话给白兰度说,公司安排了一次表演实验,看需要怎么优化妆容,他也想找人物灵感。科波拉带着帮手去白兰度家,谁也不许说这是试镜,只说是去拍素材。
  一进屋,大家就惊了。
  白兰度扎起马尾辫,把头发染黑了。当着科波拉的面,他涂了胡子,把餐巾纸塞在嘴里,让自己看起来显老,用一种设计好的沙哑嗓音说话。
  他几乎用一种魂魄附体的方式演出了老教父维多·柯里昂,让人觉得他就是书中人。在场的人都被这段表演震惊了。样片送到布卢多恩手上。一看到是白兰度,布老板就连声说“NO!”但很快,他也被震惊了。
  看过这段表演的人,无一不起鸡皮疙瘩,被白兰度演技折服。帕西诺来试镜时,还专门问科导,我能不能看看这段录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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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妆前后的白兰度

  科波拉和公司之间的选角大战,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个主要角色,是二代教父,小儿子迈克。科波拉也有人选。当时还是无名小卒的阿尔·帕西诺。帕西诺并非科班,做过邮差、公寓管理员。在百老汇演出,穷得连打车钱都要借。他只演过一部电影,叫《毒海鸳鸯》。还没上映。
  所以,科波拉把他推荐给公司时,大家一致反应是:
  这他妈是谁?
  然后是迈克的老婆凯伊,科波拉想找黛安·基顿来演。黛安在百老汇演音乐剧,性格古怪,没多少经验。科波拉恰恰看中了她的不同。还有就是杜瓦尔和凯恩。这两人,科波拉准备让他们饰演军师养子汤姆,和粗暴的大儿子桑尼。
  他把四人叫到旧金山,搞了场私下试镜。
  总共花了500美金。
  样片送给布老板。布老板表示:一个都不喜欢。
  随后,公司给科导找了40个迈克尔,100个凯伊,40个桑尼,25个弗雷多。一周七天,每天十几个小时连续不断选角。迈克的候选名单上,有达斯丁·霍夫曼、罗伯特·德尼罗、杰克·尼科尔森,连阿兰·德龙都接触过。
  可科波拉就是看准了帕西诺。
  偏偏帕西诺不争气,在正式试镜中过于紧张,台词都忘了。管理层看了之后说绝对不行,这简直是他们见过的最糟糕的表演。
  不得不说,科波拉是真轴,且真鸡贼。一轮又一轮试镜中,每当有机会,他就给帕西诺打电话,让他赶紧来试镜,反复演。帕西诺都快被折磨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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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西诺和黛安试镜

  一轮又一轮后,埃文斯终于决定让凯恩来演迈克,找了个叫卡明·卡里迪身材壮硕的男演员演桑尼。这个卡里迪庆祝自己被选中喝的酒还没醒呢,公司又觉得他太壮了,还是认为凯恩和帕西诺站在一起更像兄弟。
  这时,埃文斯看到《毒海鸳鸯》的样片,觉得帕西诺也不错。
  一番折腾,最终决定:帕西诺演迈克,凯恩演桑尼。
  杜瓦尔表现非常好。黛安顺利挤掉了100个对手。
  这阵容,跟科波拉私下试镜的结果是一样的。
  而派拉蒙这一番反复试镜,耗费了大量食物、胶片,多花了42万美金。估计科波拉觉得这帮傻逼纯粹是有钱烧得慌。
  帕西诺演上了迈克,代价很大。试镜结果迟迟不下,他先去接了米高梅的黑帮喜剧《我的子弹会转弯》。如果演迈克,他必须支付200万美金违约金。这钱他没有。只能去请律师打官司。然后他就破产了。
  米高梅那边呢,最后找了另一个演员演《子弹》。这个男演员,本来是要在《教父》里演白兰度的贴身司机的。他叫罗伯特·德尼罗。他参加过《教父》试镜。公司觉得他把人物演得太狠了。
  拍《教父2》时,他成了年轻版初代教父的不二人选。

  然后是窝囊儿子弗雷多,演他的是约翰·凯泽尔,是选角导演看舞台剧时偶然看中的。约翰·凯泽尔后来演过《窃听大阴谋》,和帕西诺合作了《热天午后》。他还交过一个很著名的女朋友,名叫梅丽尔·斯特里普。
  最后是女儿康妮,科波拉的妹妹演的。科波拉不想她演,觉得康妮应该是个胖姑娘,更害怕剧组说闲话。但他妹妹凭本事胜出,他也没办法。
  柯里昂一家子,就这么凑齐了。
  科波拉和派拉蒙并没能松一口气。
  有人不允许他们拍《教父》。

  07.

  那是个叫“全美意大利裔民权联盟”的组织,组织的第一诉求,就是消除美国社会对意大利人的刻板印象,不希望“黑手党”三个字代表意大利人。虽然他们的老大,本来就是犯罪家族的头目。
  此人叫科伦坡,很有权势。他是走私犯之子,一步步成为黑手党领头。后来摇身一变,洗白成了联盟首领。在他的努力下,司法部和纽约警察都禁止在新闻中使用“黑手党”一词。他派人给《教父》剧组送了100万美元,要求副总裁收下,把剧组解散。同时,公司收到不少死亡威胁。
  剧组很快吃了苦头。他们选定的62个外景地无法使用。鲁迪在办公室里准备了一把手枪。埃文斯收到电话,让他儿子小心点。
  鲁迪只好找中间人接触科伦坡。几番协商后,鲁迪答应,电影里绝不出现“黑手党”一词,并按照科伦坡的要求,将电影在纽约的首映收入全部交给联盟医疗基金。协议达成,《纽约时报》撰文,痛斥派拉蒙:
  “跟黑手党谈合作,这是侮辱这个国家的言论自由。”
  派拉蒙没办法,只能向科伦坡低头。不过,黑手党那边也给了他们一些协助。《教父》那场婚礼戏,需要给柯里昂家族一栋好房子。剧组找到一栋房子。房东死活不干,说攒一辈子钱买房,不是给你们拍犯罪片的。
  鲁迪找来科伦坡。科伦坡见到房东,只说了一句:签字。
  房东抖着手把字签了。
  科伦坡拍拍他的肩:
  “这对我们有好处。”
  电影终于可以拍了。科波拉的焦虑和绝望,也达到了顶点。
  为了保证拍摄顺利,科波拉带着小团队开了6个小时会,细致探讨了主要场面。他想拍打破常规的东西,好莱坞没见过的风格。由此延展出第一场戏,那“黑暗宫殿”般的布局打光。他把开场戏、婚礼戏的每个细节都考虑好了。还列了一张清单,警告自己哪些拍法会成为陈词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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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波拉给帕西诺讲戏

  120个拍摄地,只有69天。科波拉一想到公司、家庭和未来都系于一役,就睡不着觉。开拍不久,他会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做的都是被公司解雇的噩梦。
  《教父》的剧组气氛欢乐。白兰度擅长恶作剧,拍教父被枪击后抬上楼的场景,他偷偷在担架里放了300磅沙袋。一次拍戏过程中,杜瓦尔(演军师的)怂恿凯恩(演大儿子桑尼的)把窗户打开,对着白兰度露出屁股。白兰度更狠,直接在拍婚礼那场戏时,对全剧组解开腰带,露出了大白屁股。
  科波拉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的噩梦成真了。
  派拉蒙派了一个叫巴拉德的人来,暗中观察和计算拍摄成本,定期向公司高层汇报。他打电话给埃文斯,说的全是科波拉的坏话,指出的全是问题。
  样片第一场戏就让高层受不了,画面黑黢黢,人物表情都很暗,眼睛也看不清。白兰度临时把猫拿来撸,猫呼得他台词都听不清。高层不能理解科波拉的艺术。巴拉德断言,后期剪辑也救不了这堆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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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戏,后来封神了

  科波拉一度在反对声对迷失,不得不去找医生开药,凭安眠药入睡。剧组变得人心涣散,他们发现导演没有安全感,不知道该干嘛。
  很多人坚信:派拉蒙只是在等科波拉犯一个大错,就会毫不犹豫让他滚蛋。
  “每隔一周,我就要面临一次解雇。”这是科波拉回忆拍《教父》时的绝望。巴拉德直接在公司会议上宣布,科波拉不适合当导演,赶紧让剪辑师阿兰姆来接手,这电影就还有救。埃文斯打电话给阿兰姆,对方说:
  “科波拉确实不会拍电影,他拍的那些镜头,完全不具有连续性。”
  科波拉反应快啊,听说此事后,连夜把以阿兰姆在内密谋推翻自己的六个工作人员给解雇了。然后寄给了埃文斯一段样片。
  那段样片保住了他的工作。

  08.

  样片里最主要的一场戏,就是迈克复仇,枪杀两个黑帮大佬。
  这是《教父》最重要的戏之一,是迈克人生的转折点,代表他从家族的边缘进入权力核心,为他日后成为独断者埋下伏笔。书里对这场戏描绘极尽能事,充满血腥感。迈克开枪后,血液将空气染成粉雾,极具冲击力。
  拍摄过程中,帕西诺迟迟找不到状态,拍了15个小时,还是不断NG。对戏的演员说再拍就要被意大利面恶心死了。最后,帕西诺修改了那段戏。他用英语代替意大利语,不是从厕所冲出来枪杀二人,而是冷静地回到座位上,忽然站起来,瞄准、开枪,砰!砰!动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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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炸裂,他飞快逃出餐厅,准备跳上车。结果司机和他事先没沟通好,他摔在街上,把脚扭伤了。此后不得不注射止痛药,拄着拐棍拍戏。
  看了这场戏,埃文斯觉得科波拉还有救,并不像大家说的那么垃圾。
  帕西诺为塑造迈克用尽全力。饰演桑尼的詹姆斯·凯恩也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科波拉剪掉他许多戏份后,凯恩表示极度不爽。
  为了演出桑尼狂妄、自负的样子,他买了双10美元的拼色鞋,很夹脚,让自己走起路来特别带感。他专门去黑手党活动的地方游荡,接触一些混混。他满口脏话,回家还在人物情绪里,跟家人都飙脏话。
  一次,一个黑手党向他讲述身边人被枪杀的过程,以手比枪,指向地面,嘴里发出“Baba da BOOM!”的声音。他记住了这句台词。在和帕西诺对戏时,脱口而出:“你以为这是在战场上?在1英里外开枪?你得靠近他们,就像这样,bada-bing!”没想到,这句即兴口头禅很快就传开了。
  后来看了《教父》的街头混混和黑手党,都爱把这句bada-bing挂在嘴边。
  随着越发理解人物,凯恩的状态越来越好。婚礼那场戏上,他和FBI对峙,突然从摄影师手上抢下相机,把那个群演吓坏了。砸坏相机,他又从口袋里掏出20美元丢在地上。这个即兴,科波拉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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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技最稳定,当然还是白兰度。
  那时白兰度年纪并不大,为塑造老教父,他每天化妆近3个小时。嘴里塞东西,肚子上绑垫子,腿上挂负重。以显得衰老、迟缓。拍被枪杀的戏时,他一次次倒下,吸引许多人来围观。每次演完,周围人都喝彩。
  拍老教父死去那场戏时,白兰度又有神来之笔。那是白兰度最后一场戏,当天不拍完就麻烦了。他在花园里拍了整整一天。和小孙子对戏时,那孩子怎么也不配合。白兰度就把橙子皮放到嘴里,像怪物一样咆哮。
  小童星被吓哭了。老教父的形象却一下子显得更慈爱、更立体了。
  那场戏之前,是老教父和迈克的权力交接。原著中没有这个场面。科波拉绞尽脑汁也没写出来。他不得不找一个叫罗伯特·汤的人来帮忙。汤很顺利地完成了这段对白,留下了影史上的光荣一笔。
  两年后,汤写了个原创剧本,拿到了奥斯卡。
  那部电影,就是《唐人街》。

  09.

  有一些经典场面,是科波拉花大心思拍成的。
  比如马头那场戏。因动物保护者协会的介入,派拉蒙只能用死马头。一个干瘪的马头送到剧组,科波拉一看,说绝对不行,咱们这是一匹赛马。打听了半天,听说狗粮制造商会拿马来做狗粮。剧组就买了一个。
  那马头奇臭无比,给取货的司机吓坏了。送到片场,弄上床,为了血腥效果,又加了大量糖浆和食用色粉。那场戏拍了九个小时,屋子密闭不通风。拍到最后,演员都要被恶心吐了。后来记者问制片方,你们怎么能为电影杀一匹马?制片方也很机智,问你家养狗吗?记者说养啊。
  “那你记住,那匹马就是为你家狗才死的。”

  还有桑尼死的那场戏。为了拍出桑尼的惨死,剧组在车上钻了200个弹孔,收费亭里钻了100个,用导线牵引。凯恩的西服里面,有110个黄铜弹壳。满西服的火药、假血。凯恩身上全是爆炸装置,脸上是装满了假血的水泡。只等一开拍,全被引爆,他被打成筛子。
  这两分钟的戏,花了10万美金。

  也有一些经典画面,是演员自己发挥的。
  比如卢卡·布拉西这个凶狠角色,找了一个叫蒙塔纳的摔跤手来演。这老哥是去片场看热闹时被鲁迪相中的。他没正经演过戏,很紧张,台词磕绊。为缓解他的紧张,凯恩让他和白兰度对戏时,在嘴里含张卡片,上面写“fuck you”,然后把舌头吐出来。这一幕发生时,全剧组都笑了。
  后来白兰度再跟他对戏,也把舌头吐出来,上面粘着卡片,写着:fuck you too。
  蒙塔纳经常在片场背台词,背得又专注又结巴。科波拉专门拍下了这一幕,把他剪到电影里。结果这个人物更鲜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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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勒死的戏里,蒙塔纳演了19个小时,不断把两眼爆出来,这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做摔跤手的时候,就经常在台上这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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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期间,压力极大。连续工作了30个日夜后,科波拉精神到了崩溃边缘。不是觉得这儿不够好,就是那儿不满意。有次他实在无法忍受,怒火中烧,一拳把办公室的门打穿了。“那声音听起来像开枪自杀了一样。”
  也不是全是糟心事。
  乔治·卢克斯生日那天,科波拉的女儿出生了。他给她取名索菲亚。
  《教父》里受洗的那位婴儿,就是索菲亚。
  长大后她做演员,演技很渣。
  但她当导演不错。拿了威尼斯金狮奖,戛纳最佳导演。
  在极高强度的作业中拍完《教父》后,科波拉并没能马上松一口气。他马上又要面对两场战争,一场是剪辑,一场是配乐。
  科波拉自己初剪的一个版本,长达175分钟。埃文斯告诉他,电影不能超过2小时15分钟。《巴黎战火》3个小时的时长让派拉蒙吃亏了。科波拉没办法,重剪了一次,还是长达2小时53分钟。很多人看了,都觉得一般。送到海外发行人手上,对方说对白太冗长,动作戏太少了。
  科波拉只好剪了个2小时15分钟的给埃文斯。结果埃文斯一看,说你这比三小时的版本还长、还累,看得我难受死了,完全是垃圾:
  “你本来拍了部伟大的电影,现在它跑哪儿去了?”
  最后,埃文斯把之前的版本优化了一下,剪掉了些突兀的镜头。
  他请亨利·曼西尼来配乐,就是写出《月亮河》给《蒂凡尼的早餐》配乐那个大师。他希望电影曲风明快,充满美国情调。科波拉不干,他找的是被誉为“意大利的莫扎特”的尼诺·罗塔。这位是费里尼的御用配乐。
  埃文斯觉得这位的配乐太阴暗了。本来《教父》摄影就够阴暗了。
  双方僵持不下。埃文斯说,要不咱们各剪一本版本配乐一个版本试映一下,看看谁更受欢迎。埃文斯哪有那个时间啊。科波拉先去搞试映,很成功。连制片人鲁迪也喜欢罗塔的音乐,听得都快流泪了。
  搞来搞去,最后剪辑、配乐,还是科波拉赢了。

  10.

  回到开头的那个日子,1972年3月14日。
  那是《教父》的首映礼。
  首映结束后,现场一片沉默。一点声音都没有。鲁迪后来去其他影院看反应,发现电影结束,现场鸦雀无声。鲁迪实在搞不懂,这是咋回事啊。他以为这是一场灾难。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观众之所以说不出话来,是被整部电影给震撼了,以至于无法用任何反应表达内心的激动。
  只有埃文斯胜券在握,因为基辛格告诉他,当你拍了一部黑帮电影,人们却为罪行累累的罪犯流泪时,你就知道自己拍出了一部杰作。
  科波拉可不是这么想的。看到观众反应,他觉得自己完了。他不知道以后靠啥来还债,抚养三个孩子。首映一结束,他就接了改编《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活,赶紧赚钱。可没多久,家人打电话给身在欧洲的他,说《教父》爆了。
  确实,没多久,各大影院外都是排队看《教父》的人。电影从早9点播到凌晨3点,不许中场休息,最短放映间隔,只有5分钟。上映一周,《教父》就斩获了高票房,然后打破单周票房纪录,又打破了单日100万美元纪录。
  它还收获无数赞誉,被赞为“有史以来最快的3小时电影”,“《乱世佳人》之后最好的美国电影”,“给暮气沉沉的影业打了一剂强心针”。
  《教父》成本650万美元,全球累计票房高达2.46亿,这还不算它录像带发行换来的1.5亿美元。这让老布的公司股票猛涨。派拉蒙靠它彻底走出了倒闭危机。其他参与者,也因此打了翻身仗。
  被视为票房毒药、演艺生涯岌岌可危的马龙·白兰度,拿到了奥斯卡最佳男主。从此在世界影史上留下了一个难以超越的黑帮形象。
  《教父》带动了新一轮的原著阅读潮,马里奥·普佐的版税收入加编剧酬劳哗哗进账。这本他本不想写的书,让他成了千万富翁。
  科波拉也赢了,彻底摆脱了事业危机,正式进入一流乃至伟大导演的行列。他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拍自己想拍的艺术片,在影史留名。同样因为电影票房的高分账,他得到了哗啦啦的银子,不用为生计发愁。
  帕西诺没赚多少钱。无所谓,他正式进军好莱坞,成了一线演员。多年后,他靠《闻香识女人》拿到了奥斯卡影帝。饰演凯伊的黛安·基顿,则走了另一条戏路,跟着伍迪·艾伦混,没几年就靠《安妮·霍尔》摘下影后。
  那届奥斯卡,《教父》十项提名,拿到了最重磅的最佳电影。
  回头看,在《教父》项目启动时,派拉蒙的人打死也想不到,这部坎坎坷坷、跌跌撞撞、内部撕逼无数次的片子,居然能有如此高的成就。伟大的电影,杰出的导演,封神的演技,日后的影帝、影后,都集结在此。
  他们想不到,这部电影会在岁月流转中,历久弥新,持续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被许多人奉为影史最佳。它的拍摄手法、深刻台词、场景调度、人物塑造,会引来诸多后人效仿。
  游戏、音乐、电影、时尚文化,日后将处处是对它的模仿和致敬。

  11.

  算来算去,比较倒霉的人,好像只有埃文斯。
  为了拍《教父》,他不但受了伤,还离了婚。
  具体的细节,我这里就不展开讲了。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人民邮电出版社出版的一本书,叫《教父:幕后制作揭秘》。作者马克·西尔多方采访,四处追寻往事,才有了那本详实的“《教父》诞生记”。
  今天我讲的这些幕后细节,大多数是从书里看来的。我只是转述一遍。关于幕后中人的斗争,比如科波拉和埃文斯后来如何撕逼,埃文斯如何为自己邀功,以及拍摄中那些神来之笔和即兴桥段,还有更多细节在书里。文章容纳不下,诸位可以买来看看(不是广告啊,纯粹是因为它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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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那些细节,你会发现,有时候,绝望可能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如果没有被逼到绝境,马里奥·普佐也就不会写什么《教父》,如果没有被逼到绝境,科波拉更不会接《教父》这个片子,如果不是艺术生涯跌至谷底,马龙·白兰度可能根本不会考虑演一个黑帮大佬……
  之前我写过“《肖申克救赎》的逆袭”。那是一个关于“希望”的故事。因为怀揣希望,男主角安迪才能爬过那条长长的隧道,回归自由。而今天这个关于“绝望”的故事,和它则是一枚硬币的两面。绝境当然不是我们想要的,人也没必要自讨苦吃,非要积累陋习或偏执地豪赌,葬送安稳生活。
  但有些时候,人也只有怀揣恐惧、面对压力,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拥有多少力量。
  看看普佐和科波拉,你会发现:
  第一,有时候我们想成就一番事业,可能得先委屈自己干些不想干的事。
  第二,也许正是那些你瞧不上的东西,反过来能帮你。问题只在于你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你感兴趣的金子。
  第三,做事的时候竭尽全力,也许做的时候感觉糟糕,但它可能得到一个远超你预期的结果。不要太在意结果,想好怎么做好每个环节。
  第四,有了困难就解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定成了呢?
  第五,我们远比我们想象中脆弱,同时也远比我们想象中坚强。
  第六,这条你们自己领悟一下。
  当初《教父》拍摄时,没人能想到它会是一部多么伟大的电影,会给后世留下多少宝贵的财富。科波拉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纠缠于细节,完美主义倾向,时刻跟管理层斗智斗勇。他自己可能都不是冲着拍伟大电影去的。
  他只是想拍完它,挣一笔钱,别让公司破产罢了。
  所以说,世事无常,福祸相依,永远不要过早地下结论。
  命运的走向,实在不是人类可以捉摸的。
  你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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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2)
  • 当前共有2条评论
  • 阿妞不牛

    好经典,好经典述评。

    Anything is possible. Yet a terrible thing becomes a wonder, probably ony in Amer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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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iubuding

    In The New York Times, Roger Jellinek wrote that the book was "bound to be hugely successful, and not simply because the Mafia is in the news. Mr. Puzo's novel is a voyeur’s dream, a skillful fantasy of violent personal power without consequences. The victims of the Corleone 'family' are hoods, or corrupt cops – nobody you or I would actually want to know. Just business, as Don Vito would say, not personal. You never glimpse regular people in the book, let alone meet them, so there is no opportunity to sympathize with anyone but the old patriarch, as he makes the world safe for his beloved 'family.'"[2] The novel remained on The New York Times Best Seller list for 67 weeks and sold over nine million copies in two years.[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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