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回国杂记（四）

  朋友听说黄泥磅一人行桥附近有一卖煎饼的店铺，煎饼做得煞是好吃，回头客不断。与朋友慕名前去买煎饼，在人行桥下一水果铺隔壁看到一饼店，但那饼是炉子里现烘出来的烧饼，而且看那饼的卖相，干呼呼白撩撩的面上撒有稀稀落落的几粒黑白芝麻，并无使人垂涎欲滴的观感。然而既然名声在外，又是特地慕名而来，就姑且买了几个。买完往回走了没几步，不经意一眼看见另一小饼铺，门面极狭窄，大约刚够两人并肩而立，促挤在两家门面开阔的水果铺中间，临街一个方形玻璃罩，里面铺放着薄而大的橙黄色的煎饼，使人一看便食欲顿开。原来这家毫不起眼的窄小店铺才是传说中的正宗饼店。一个细瘦淳朴的后生站在玻璃罩后，身后店的深处一个中年大叔在砧板前和面。朋友在此处又买了一份煎饼，后生麻利地用刀将一大张饼折叠起来切成许多三角形状的小片，分别装在几个小纸袋里，插上几根细棒，递给朋友，几包煎饼才20元。朋友问价时，后生回话说的是普通话，一听便不是带有浓重川渝味道的“川普”，我问他不是本地人吗？他说，不是，是安徽那里过来的。问他来此卖饼多久了，他说一年多，快两年了。

   一直想去峨眉山看看，此次到重庆朋友帮着在网上订了去峨眉山的动车票，并帮我联系了一位在峨眉山经营民宿的老板小杨。朋友曾去峨眉山数次，尤其夏天曾去那里避暑，每次去都留宿在小杨的民宿宾馆里，说是与小杨很熟悉。朋友说小杨给予我优惠，一晚上一百元，另付五百元汽车包接送。

  坐动车去峨眉山，到了峨眉站看到车窗外如画似的景象，一条笔直的道路延伸到远处山脚下，道路两侧层层叠叠伫立着齐整的小高层建筑，明晃晃阳光普照，道路上不多的车辆平缓安静地移动着。到了峨眉站，原本车厢里不多的乘客差不多都下车了，剩下我和另外一两个乘客，诺大的车厢空空荡荡。片刻到了下一站峨嵋山站，朋友订票时特地关照我，要在峨嵋山站而非峨眉站下车。

 下车出站台车站，穿过车站前空旷的广场，小杨车停在广场对面路边，与小杨握手寒暄后上车，车后座脚下及小半边座位上堆放着大小几袋鸡蛋，土豆，面包，素菜和几大包手纸之类。小杨说他来接我顺道先到（峨眉）市里做些采购。我问他平日里采购生活用品都需要下山到市里来吗？他说山里也有几个超市，一般生活用品都有卖的。

 车子穿过几条稍显冷清的街道后，驶入山区，满眼绿色覆盖的大山。绕山公路弯弯曲曲，路边树荫严密遮断太阳，小杨说山里气温凉爽，盛夏时节也就二十多度，比山下凉快十几度。道路来往都是单行道，当车道较直，视线能及前方稍远处时小杨便猛踩油门绕出对面车道超越前方如蜗牛般缓缓行驶的车辆。偶尔前方路边显出一两个头戴草帽肩扛锄头的老者，车辆经过其身旁迅速将老者甩到车身之后，又消失于视线之中。问小杨这些老者是做啥的，小杨说是山里的茶农。

  问小杨山里有无学校，小杨说从前有，几个临近的村子会共有一个小学校，老师都是回乡知青之类的。后来开发旅游事业，渐渐大家经营民宿，老师不挣钱没人愿意干，现在山里没有学校了。小孩子都送到山下峨眉市里去读书。我说山上山下来回几十公里，来往接送岂不太费时间？小杨说，山里人都有钱，基本都在山下市里有房子，小孩子们都在市里生活上学，只有放假或周末才回到山里来的。我问小杨峨眉山旅游也有淡季旺季之分吧？他说没错，比如你现在来的正是时候，人少，再过几天到了五一长休，来旅游的就会漫山遍野了。他说他经营民宿只是副业，主业是种植茶叶出售，那个更挣钱。

  与小杨边行驶在绿色葱茏之中的山间道路上边东扯西拉地瞎聊，三四十分钟后在半山腰接近景区入口处的一个小路岔道口，看见一个老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妇女，年轻妇女手中抱着一个小小孩，正在向路上驶过车辆张望，小杨一个刹车将车停在岔路边，开门下车抱过年轻妇女手中孩子，在小孩腮上亲了亲，说：叫爸爸，儿子，叫爸爸。又回身对随他之后下车的我介绍说，这是我儿子，这是我老婆。那景象不期然让我想起电影《南征北战》开头，赵大娘抱着解放军机枪手刘永贵的小儿子站在村口等高营长的镜头，还对冯喆扮演的高营长说：又进步啦，当营长啦。

  从岔路转弯驶进一条坑洼不平铺设粗糙的小路，约莫一公里处到了小杨经营的民宿宾馆，宾馆三楼建筑，门前一面五星红旗。

周围附近也都是规模式样大同小异的民宿宾馆，到房间内站在阳台上放眼四望，周围群山环抱，环境舒适。此处海拔一千数百米，地处峨眉山半山腰。（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