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实验室的故事

退休闲来无事，说点17年前的旧事。不要对号入座，也勿上气。

科学研究非常苦，不是培养孩童的兴趣班。即便你对科学有兴趣，能为其献身，甘愿受苦。若你没有天资悟性，在规定期限内，没有一点新的发现，对不起，自己走人吧，否则，别人赶你时，既伤面子又伤感情。因为，实验室空间有限，而且教授科研资源十分紧缺宝贵。兴趣不能当饭吃，职业越高压力越大。

当然也有例外，某外科医生，年薪五十万至百万美元。退休后自己购置实验用品，干自己有兴趣的科研，悠哉游哉，直到确有新的试验发现才拿去投稿，全部自费。这是一种雷锋精神！世上能有几何？

还有，要当就当名教授，手里资源丰厚，抓大鱼，要发就发地球顶级文章，其他都是臭鱼烂虾。学术大会占领主会堂讲台。学术要牛，回国才能出谋划策，指点江山。社会声望高，关心政治时事，自然成为网红，还兼科学打假。

我过去的研究所一位犹太大牛教授，离诺贝尔奖只差一步之遥。悠着点吧，学术仍要继续，来点花样翻新。他招生很有特点，博士生分别来自法国，意大利，以色列，黎巴嫩，印度，中国，伊朗，巴基斯坦等地，涵盖各种文化和宗教。现实中的科学版联合国，科学无国界，具体体现在各民各族的科研专家和平相处，共创科学未来。希望俺华裔教授在北美能掌控巨额科研经费，也如此操作，拓展全球视野，增强俺族的影响力。

说个笑话，也是真实的故事，我曾经在某洋教授下面工作，大实验里都是博士和硕士小白。教授每天端着咖啡进来几次,是笑非笑，问，“Hi，Anything new?” 压力可想而知.只要实验碰到困难，粗口“炮火连天”，空气中弥漫着膻腥味。实验室随着强节奏感摇滚乐摇动，博士硕士成天嘻嘻哈哈，不分男女。其中，还有即将成为神经科医生的博士，进门就是F-K问候，我心里嘀咕，让他看病能放心吗？粗口脏话肯定能缓解脑压，缓解焦虑，甚至增强逻辑思维？洋教授表面算是礼貌的，实验结果好，当然高兴，干不好，还是会客客气气与你说拜拜。

反观俺本族本国教授实验室，气氛非常沉闷。所有学生均为本族本国来的。有错了，穷追不放舍，电邮上“说了”，当面还要“说”，非常严厉，一次又一次。有些教授是工作狂，高智商与精神分裂只有一线只差？半夜三点发电邮，第二天抱怨说，自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有的是全天候传短讯命令，想到什么点子就说，说了就要有，你办得到是应该的，办不到是没有效率，还有些能力超卓的教授，用自己的标准要求下属，不能达标就嫌能力不够。更有特殊一类，对外，面容谦恭、衣着朴素、言语温和、世故圆融，骨子里往往有一点小农的狭隘，一点胡同串子的油腻，一点流氓无产者的贪婪，一点绿林好汉的粗鲁，一点小贩的精明，一点学者的敏锐。没事时，称兄道弟，稍不如意就情绪反转大变脸。把下面人当“学奴”，动辄斥责，毫无尊严可言。若对外诉苦，没人相信，反倒会说，你得福不知感恩。

记得18年前，我曾经在北美某大学洋教授下面当科研助手，年薪4万3加币，而国内来的访问学者干同等职位，在俺本国本族教授那里，年薪1万8，仅仅勉强生存，剥削比资本家还狠。成功者是需要不择手段的，尤其东亚裔和南亚裔的教授老板。他们回到自己的源生国讲学炫耀，受人顶礼膜拜，顺手牵羊，招来既聪明又省钱的学生。围绕在这些成功者周围的追求者，也没有人在乎他们偶像的乖张。事实上，成群结队的后来者，几乎每个人都立志要效法他们的偶像。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没人有本钱去谴责胜利者。只要成功了，那些成功背后的污泥浊水，见不得人的肮脏，就都没有人注意了，有的，只是狂热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