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贪婪更可怕的是愚蠢

施化

首先说明，写下“比贪婪更可怕的是愚蠢”这个判断，既不想标新立异，也不想夺人眼球。这只是多年来，根据我的亲身经历和亲眼观察，得到的一个完全不同于世俗和传统的结论。这个判断也许不够正确，不过一定足够真实。

贪婪被公认为万恶之源，这几乎没有任何争议。上至知识精英，下至街井市民，凡是追究起世间的罪恶根源，几乎千夫所指地针对着贪婪，无一例外。比如，犯罪就是匪盗的贪婪引起的；贫穷是权贵的贪婪造成的；战争起因是独裁者的贪婪；社会道德沦丧全都因为个人的贪婪。尽管这一共识已经形成了几千年，作为诊断也毫无疑义地确立了长久，但毫无治愈效果。社会依旧败坏下去，世界依旧混乱下去。这里一定有什么没有被人发现的问题。

今天想提出讨论的话题是：几乎没有被人注意和加以防范的人的愚蠢，才是第一号人类公敌，真正的万恶之源。

我以为，想解决人世间所有的困扰和难题，仅仅追究贪婪远远不够。眼睛只盯着贪婪，千方百计对贪婪痛下杀手，这对人类的文明和进步帮助有限，甚至在帮倒忙。因为，欲望人人有之，贪婪罪不可能加在每个人头上。再严苛的法律，也难以限定标准。不过，当意识到比贪婪更可怕的是愚蠢，人类同心协力地下功夫防范和治愈愚蠢，那么，世界的未来将会有希望得多。

当讨论到世界一切罪恶与骚乱的根源主要是愚蠢的时候，大家都会摇头。愚蠢不就是傻吗？傻不过就是智商低一点，脑子不好使，理解力迟钝，如此而已，没什么万恶不赦的。傻不但不可恨，有时候还有点可怜甚至可爱。一个人傻乎乎的，无害，也不可怕。是吧？

没错。仅限于一个或几个人低智商的傻，确实无害。但是，当“愚蠢是无害的”这一成见深入每个人心；当所有的人都对愚蠢实施宽容，或变相加以鼓励，这时候，愚蠢就会无边无际地蔓延开去。当一个国家或社会大多数人的愚蠢，进而促使这个国家或社会的最高领导层也愚蠢，那么整个世界将极其危险，面对的祸害将极其可怕，具有有毁灭性，并无法阻止。想想眼下无解的侵乌战争吧。这时候，没有人能发现问题的症结在哪里，更不知如何来纠正。

佛学是一门智慧的学问。佛家在谈到罪恶之源的时候，总结出三个字：贪，嗔，痴。贪显然指贪婪；嗔指的是各种怨恨；而痴，在我理解，说的正是愚蠢。可见，创建于几千年前的佛教，早已经看到了愚蠢的危险。不过只把它放在第三位稍逊人意。我以为应该移到第一位，顺序是：痴，贪，嗔。

最近发生的苏州和服事件，这两天正在网上发酵。故事多数人已知道，这里毋庸赘言。但发生这种既损害人权，又丧失国格，毫无价值毫无意义的损人不利己行为，原因到底是什么，几乎没有人追问。不过当把痴贪嗔的概念引进来，便大致可以判断，那位被苏州市政府领导狠得牙痒的民警，就是犯了痴的大忌。虽也含有少许贪和嗔的成分，比如贪图奖励，仇恨日本，但是从头到尾引导他行为的，主要是愚蠢。

只要这个警察有点脑子，就知道日本风情街的环境营造正是为了增进中日友好，保持对外商尤其是日商的吸引力。反正这里不是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所在地。至于这个女孩为什么穿和服拍照，也很容易理解。比如欣赏某种文化，而这种文化的初始来源于中国；爱美，尤其是异国风情的美。这是一次策划好的艺术创作。至于说联系到宣扬日本侵略行为和对中国的侮辱，那真是脑子进了水，有点二。

不过这个例子太小，恐怕不足以说明更大的道理，那就举习总最痴迷的“动态清零”为例好了。因为无论从生物学，病毒学和传染病学的理论上，还是从强制实行这一政策的实际效果上，以及世界各国的防疫经验上，都清清楚楚地摆明了，把新冠病毒从社区人群中完全清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也永远做不到。早日走出大瘟疫的唯一出路，就是形成自然群体免疫力，与病毒共存。随着病毒一代代变异，传染性增强致命性减弱，瘟疫最后蜕化成季节性流行病。完全不用采取任何强制措施就足以应对。

既不懂医学理论，又不调查国外实际，更听不进专业人士的建议，傻傻的习一尊就是歪着头坚持自己的决定。你说他这是图什么？为了提高自己的领导威望？国民经济已经被活生生摧垮，没有几个人从这一愚蠢的政策中得利，谈何领导威望？为了震慑政治对手，以便在二十大获得压倒性选票？那简直是适得其反。我认为，习如果及时转弯，承认错误，主动纠正政策偏差，以挽回损失，那倒还真的有希望获得党内外原谅，为二十大连任加分。因为那样就证明，他是一个从善如流，知错即改的明智型领导人。全民拥戴的正是这样的领导人。可是我对他一点不抱期望，因为智商只有那个水平，不适合提出更高要求。

假如有必要，人们可以任意选择历史上发生过的任何最严重的灾难性事件，还原事实真相，并查找灾难背后的根源。可以肯定地说，所有灾难背后，都有愚蠢的因素在里面，有些甚至是主要或唯一的原因。而这些灾难的不断发生，还有另一个原因，几乎没有人，把愚蠢作为灾难根源与避祸重点来加以思考防范。

大致梳理一下，愚蠢的可怕，有以下三个主要特点，使其在整体作恶的趋势上推波助澜，从而把罪恶放大到极致。

首先愚蠢从来都不会以可憎的面目出现，形象甚至是正面的。前面谈到，有人以为傻也是一种可爱。傻的人并不十分利己，非但不利己，有些时候还舍身忘己。比如最傻的人损人不利己，就是例子。既然不利己，就很容易获得世人的好感，说这是好心办坏事，效果不好但动机好，等等。谁会去防范或清算一个名誉上不算坏的傻乎乎的人？最坏的当然是杀手，魔王，毒贩，高利贷商人。这样一来，愚蠢很容易接受群体加持，一待形成潮流，便势不可挡，用洪水猛兽来形容也不为过。在中国的历次政治运动中，所有的受害者无处可逃，因为那些迫害他们的蠢人形象光明正大，代表正确的一方。

其次，愚蠢的总量绝对巨大。由于造物主的吝啬，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只选择可数的人输入高智商遗传基因，而大部分人都智力平平。尤其是，某些统治者为了便于控制，故意扼杀教育机会，使社会人口比例中，缺乏思维能力的人占绝大多数。西方左派则故意源源不断引进大量低教育低智商的外来移民，降低人口质量，以减少反对舆论，收获额外选票。由于低智商的人人数众多，加上群体无意识的多数决定论，巨量的愚蠢和不明智，就构成了愚蠢的社会定势。“因为我们人占多数，所以我们一定聪明，一定正确。”

假如在一个民主社会，不是根据不同阶层群体的代表比例，而仅以人口数量的多寡来决定选举胜负，很大可能走向民主的反面，即多数暴政。暴政必须依赖大量人口来维持。人口越多，愚蠢的当然也越多，暴政推行起来更顺畅。假如没有大量的无脑傻子跟随盲从，独裁者靠谁的力量来发动内外战争？

最后，愚蠢限制了人的自我纠错能力。人当然有自我纠错机能，但只限于智商高于平均线，勤于和善于思考的那些人。不思考的人不可能认错。只有聪明有智慧的人才认错改错。因为，你要让一个低智商的人想明白，某种观念是错误的，不合逻辑不近常理的，这比让他登天还要难。因为脑子转不过来。我的周围，绝大部分人都是在一生或大半生中，只坚持一种思维和观念生存。要说服一个成年人明白与以往的默认值不同的道理，纯属不可能使命。只有一种条件下可能，本人自己顿悟。不过，在其它方面，他的智商应付生存绰绰有余，当着快乐的打工奴隶。

愚蠢，更意味着，一旦由于各种非正常变故，造成社会向着错误方向发展，这个趋势将一直停不下来，直到衰亡。衰亡以后也不会浴火重生。只因愚蠢扼杀了反思能力。不是说巨大的人道灾难会使人醒悟吗？不会的。也许只有极少数人，但大多数都不会。而且万一少数被边缘化，甚至失去性命，还指望谁能清醒？不知有没有朋友听说过墨菲定律？如西方民谚所讲，“如果面包掉下桌子，永远是抹黄油的一面着地。”坏的事情只要可能发生，一定朝更坏的方向堕落。近来流行的一种代表性说法：只要促使习近平连任，加速把中共拖垮，物极必反，新中国就可以重新建立。说这样话的人没有用脑子。当然，不指望他们会动脑子。一个更好的社会，从来都是在迷惘中渐渐苏醒，然后慢慢演化而成的。谁也没有能耐去“建立”所谓的好社会。

建议今后在公共场所，像“谨防偷盗”那样，挂一些“谨防愚蠢”的牌子，以便提醒世人。

2022-0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