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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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黄叶,寒蝉,短短几个字,秋天就来到了面前。


不经意地抬头,天边一条条灰线缓缓移动,那是加拿大野鹅,去南边过冬,有的就留在这儿了。秋天的色彩总是那么明亮,天空澄清,阳光也不那么刺眼,夜幕后星光灿烂,银河万里,山谷中的桦树,杨树一天比一天金黄。早晨起来,公园里小池塘上,也开始有了淡淡的青烟。


秋天里最让人喜欢的应该是秋水了。在这里我能见到明澈的河流和湖泊在高原上闪闪发光,领略古人秋水长天的旷意。秋水以及秋波,也让人联想美丽的女性,所谓望穿秋水,临别秋波。


秋天也是收获的季节,但现在的城里人,应该不会有这种体会了,除了吃一些越来越贵的月饼。小时在乡下,农忙以后的秋夜,坐在屋前的场上,喝着稀粥,吃着新麦做的面饼,在月光下听大人聊天讲古。


是啊,月是故乡明,因为我们情系在那里。我的故乡在上海,我的故乡的故乡在太湖边无锡乡下,一个现代地图上标着春明村的地方。在这秋天明月之夜,我就会格外想起我的亲朋好友。我年迈的父母,会不会梦起那伯渎河,西高巷,苏团桥。我贫困中一起长大的哥哥,姐姐,虽然成年后少有交流,但天底下最亲的那一份亲情,那些童年的往事和长大以后的命运,让我想起来心中就有些酸楚。


从最早的小学同桌女生晨,到后来中学,大学,再到后来出国,经过这么多的地方,认识了这么多的同学,朋友,伴随着许许多多的身影,我的鬓发开始发白,记忆开始摸糊,一片片感动的往事,会不真实地浮现眼前,让我黯然无言。“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如今天涯散落的这些同学朋友,除了偶尔的节日问候,相聚也难,相聚了也常常难语过去。人生能有几回秋, 人生能有几多愁。


听西风呼啸,秋虫长吟,想着所有的所有的生命迟早都会消逝,秋天也是伤感的季节。生命中不可重回的脚步,走到秋天,已不再往日的轻快。


秋天的田野,有没有遗落下收获的梦想,可以藏过冬天,以至藏到下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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