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并不如烟 (1) -- 学生时代的校园歌曲

远远的见你在夕阳那端， 打着一朵细花洋伞， 晚风将你的长发飘散， 半掩去陀红

的脸庞。我彷佛是一叶 疲惫的归帆， 摇摇晃晃划向你高张的臂湾，苍穹有急切的

呼唤在回响， 轻轻问我别后是否仍无恙 。。。

1978年春天以后，社会气氛逐渐活跃起来。从海峡东方涌过来的校园歌曲， 伴随我

们这一年龄段的人， 从少年走向青年时代。

那些天真浪漫的歌词， 那些亲切温馨随意上口的曲子，一下子让我深深入迷， 并

且我少年压抑的心情， 也开始高兴起来。童年的回忆， 大多数来自于乡下，来自

于外婆家的老屋和邻家的孩子们。春天里随外婆走过岔开的桥板去河的那一端和面

(做面条)， 夏天里在河中玩水， 秋天里在田野中割草打鸟，冬天里坐在烫猪用的

大黑锅里洗澡。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长大的童年， 好

象就在昨天。

现代人写的歌词， 其实已很难说是真正意义上的词了，也许庄奴是个例外，邓丽君

的歌， 很多出自他的手。台湾校园歌曲中描写的诗情画意、田园风光， 会让人难忘：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

的衣裳。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我们中学时代那一群男生女生们其实是挺要好的，那些诚真的友谊，直到今天。记

得有一次班会上， 那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们合唱了两首歌，“谁不说俺家乡好”， 

还有就是：黄昏的乡村道上，洒落一地细碎残阳，稻草也披件柔软的金黄绸衫，

远处有蛙鸣悠扬，枝头是蝉儿高唱，炊烟也袅袅随着晚风轻飘散。赤足走在窄窄的

田埂上。。。那少女清脆的音声， 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忍不住不再少年的叹息。

那些心中深藏、难以表达的意境、迷离， 在这些好听的歌中， 表现得又自然， 又

至极。我们大陆的歌中， 直到好多年以后听到“涛声依旧”， 才让我有些感动。

其实我们大陆校园歌曲也有个先例：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

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自从少年时代听到这首歌开始， 就对北

京的北海公园特别想往。初中时同学霞要到北京转学， 让我心中羡慕得要死。多

年以后有机会到北京工作，去北海公园玩了好几回， 有一回还陪了到北京来玩的中学

同学， 还有她小学四年级的儿子。

大陆真正算校园歌曲中好听的， 也许是“同桌的你”了：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为你做了嫁衣。。。那令人无限伤感的

音乐， 让我在无法确定的某一天， 和我们拥有过的青春岁月告了别。

最影响我人生的校园歌曲，应该是“橄榄树”了，虽然我至今也没有真正见

过一颗橄榄树。当初远离家园和亲人， 也只是为了去远方看看，因为知道每个人结

局都是一样， 所谓人生，只是过程不同而已， 所以总是不安地想去下一个地方，

 再下一个地方。。。一路上走来， 天涯浪迹的心灵和心态，一直没有根本改变。

所以，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