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确以怜悯为怀
愿耶和华在你遭难的日子应允你,愿名为雅各神的高举你(诗20:1)
2017年5月17号,跟平日一样,下班回到家时已经傍晚七点多了,进门换了衣服,洗濯了一下,就开始吃晚饭,心里还盘算着吃完饭要跟二哥通话,看看母亲在医院检查身体的情况。母亲今年84岁了,可能前些天着凉了,一直咳嗽,二哥带她到医院检查看肺部有没有炎症。饭还没吃完,就接到了外甥发来的短信:“姥姥肝上占没了”,同时还传来两张母亲的肝部CT扫描,一张是去年10月5号母亲进住院时拍的,另一张是今年5月17日检查身体当日拍的。对比两张片子,差别是显而易见的。去年的片子上肝部明显肿大,几乎塞满了整个上腹腔,医学上谓之肝占位。片子上还有一个清晰可辨的圆圈,圆圈下标注着,面积:38.2 mm^2, 平均值:18.1,最大值:34.0, 最小值:-3.0, 均方差:7.1. 这些标注的数字,是当时在母亲肝脏上发现的阴影的大小,最大的一个3.8公分。而这次拍的片子上,肝脏明显小了许多,肝脏上的阴影也都消失不见了。感谢赞美主!祂果然医治了母亲的身体。
母亲一生辛劳,能干也肯干,老人家的身体也一向很好。2010年父亲过世后不久,母亲在老家的县城医院做过一次全面体检,除了在作胃镜时发现胃底部有一个平滑瘤外,其他一切都很好。至于那个胃底平滑瘤,医生说边缘平滑清晰,也不必担心。2012年开始,母亲的身体开始明显衰退,下半年有段时间她比较虚弱,且排黑便,就到医院作了检查,拍片发现她的胃底肿瘤明显变大,周边渗血,医生初步诊断是发生了癌变。因为马上要过春节了,老人家不愿意在医院过年,胃出血止住后就回家了。年过完了,母亲的身体恢复了,但她却不愿意再去医院了。每次电话催促,她都说:“好好的,有什么好检查的?” 跟家人商量,哥哥姐姐们,还有作医生的表哥都认为母亲年岁已高,不论是良性还是恶性肿瘤,都不宜做创伤性的手术治疗。大家的考量是,良性肿瘤不拿掉也没关系,恶性肿瘤作了也没用。而母亲当时生活如常,无任何不适,开腹手术反而会伤了她的元气,影响生活质量。既如此,倒不如在家静养,顺其自然。又过了一年多后,母亲说她开始能明显感到腹部长了东西,再往后开始有腹部胀痛的症状了,并伴有偶发性的便血。
2015年夏,母亲的腹痛有加重的迹象,反复劝说下,她终于同意去西安做一次检查。进医院后,挂了专家门诊,看诊的医生认为以母亲的年龄,在门诊上作胃镜有风险,必须住院检查。一听要住院,母亲坚决不同意,啥都没做,就回家了。回家后,情况还是跟先前一样,便血的情况时有发生。外甥是执业中医师,他一直给母亲配中药治疗,调养身体。他给她用的一个止血的方子很有意思,是从农村烧柴的土灶里取些被柴火反复烧过的发黑的泥土,和黑豆一起熬汤,加点蜂蜜,每天早上喝一次。
去年国庆节期间我归国去看母亲,原计划是要带她去检查身体的。买票的时候我只顾及到我这边的工作情况, 没有想到要避开国内的黄金旅游节。国庆节当天飞到了省城,回老家的汽车票火车票早就销售一空了。好在有朋友们的帮忙,找了个人专程送我回家,不然会被困在省城三四天。回家的高速路上,出城的那一段很是拥挤,再往下开慢慢好一些,但车也快不起来。傍晚的时候总算到家了。一进院子,就看见母亲手里端着一个面盆,神情有些疲惫。妈告诉我,她那几天照顾在我家短住的姨,可能有些累。我姨那段时间因中风住了一个月医院,出院后我妈邀请她来我家住几天,调理身体。我到家的第三天,我姨的孙子来把她接回去了。送走姨后,妈好像更虚弱了。隔天我要去县城赴高中同学聚会,跟妈说好晚上会在外甥开的中医诊所里住一晚(外甥的诊所是两层建筑,下面营业,上面居住),第二天拜访完我老丈人家,再回来,这样可以少走些冤枉路。同学聚会上见了十几个同学,自然是很热闹。大概晚上10点来钟回到外甥那里,两个人聊了一会,就睡了。清晨三点多,被电话声吵醒了,是姐夫打的,说母亲肚子痛的厉害,需要送急诊。赶紧跟外甥回到村里,把母亲送进了县医院。进医院时母亲很虚弱,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先是在急诊室抽血,检查,输液等。等天亮医院各科室上班了,办了住院手续,作了腹腔和胸部CT检查。片子出来后一看,除了肝占位和肝部阴影,肺部也有很重的炎症,加上胃出血,母亲当即就被转进了加护病房。主治医生说,基本确定是胃部的肿瘤转移到肝部了,接下来会再扩散到肺部。在医生看来,母亲那时腹腔内的几个主要脏器都出了问题,病情很不乐观,让我们随时做好准备。
那几天我白天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病房里陪母亲。亲眼看见母亲受了很多的苦,也经历了些颇令人担心的情况,比如一开始的几天母亲总有幻视的现象,看见病房的墙上满了花朵。再有就是她反复发烧。有一次发烧是在晚上12点多,我和外甥在场,当时母亲后背滚烫,后背的肌肉像是在剧烈跳动,她人躺在床上,上身也被震动的上下起伏。除此之外,医生为防止刺激出血的胃部,不允许她进食,连喝水都不行。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几乎滴水未进,全靠输液维持。后来母亲实在口渴的难受,医生也只是允许我们用少许的水润润她的嘴唇,而母亲每次都极力要求我们让她喝几口。看见母亲受那么样的苦,我这个作儿子的心里实在难受!更是担心她过不去那一关。
回国前的那段时间,我在读《约翰福音》。因准备回国,各样繁杂之事颇多,读经也很不规律,不是每天读。在医院的那些天,忙着照顾母亲,更是没时间读圣经。妈住院的第三个晚上,两个姐姐来陪妈妈,叫我到外甥那去睡一晚上,休息一下。大概晚上9点多我从医院去了外甥的诊所,洗完澡,打开圣经,正好是约翰福音11章。熟悉圣经的朋友一定知道,约翰11章是讲拉撒路复活的故事。故事我很熟悉,也知道是记载在约翰福音,但从未留心过具体是哪一章,也没想到那天晚上恰好会读到那一章。念到第4节:“耶稣听见就说,这病不至于死,乃是为神的荣耀,叫神的儿子因此得荣耀。” 很熟悉的经文,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心,也顿时得了安慰。我在神面前祷告说:“主啊,我感谢你。求你也医治我的母亲。求你在她的身子上荣耀你的名。求你再给她几年的生命,好叫我有机会尽孝。” 第二天回到病房,我就把这章经文念给母亲听,也分享给我还没有信主的四姐,安慰她们说神会保守母亲度过那个难关。
母亲在医院加护病房住了9天,烧退了,胃出血也止住了,医生说病情稳定下来了,可以考虑出院回家养着了。至于胃部和肝部的肿瘤,不建议作任何创伤性的治疗。10月13号办了出院手续,出院时,母亲已经能下地慢慢挪动了。我是16号的返美机票,所以母亲一出院,我就得准备回美国了。因为需要提前一天到省城,15号就得离家。我走的那天母亲精神又比初出院那天好了一些,但还是虚弱。离开家时难免伤感,不知道就此一别,她到底会如何,抱了抱母亲,就流着眼泪离了家。
母亲至始直终都不知道她自己的病情。我回到美国后,常跟母亲视频聊天,看见她的精神在一天天进步,心里也得了些安慰。一个星期后(10月23号),我二舅一家去探望我母亲。二舅跟母亲有很深的姐弟感情,母亲常常念着她这个弟弟一家的好。10月23号那天,舅舅到的时候,母亲在IPAD上看黄子嘉牧师的讲道视频。舅舅见状,有些吃惊,当时就发微信给我:“你妈好的和平常一样啦,我们现在在你家里聊天!” 几个小时后舅舅回到他自己家里,仍兴奋不已,又给我发来一个短信:“我今天像是走到两个世界的人。看到姐姐坐在那里看录像,讲圣经,从精神到面颜和没得病前一样!好的这样快!坤坤(外甥)把脉后说他的药好不了这样快!!!姐姐说:神把她的病拿走了...” 很快,母亲说肚子空了,腹部不再胀痛,自己完全好了。看见母亲快速恢复健康,我心甚慰,只是每想到她胃和肝上的肿瘤像不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啥时就会发作起来,就又难免忧愁起来。那段时间,每次跟她视频之前,我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果然,一个多月后,母亲说腹部又开始疼痛了,肚子里那个能摸着的疙瘩,又回来了。我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遂跟哥哥通话商量,是该考虑卖些止痛药了。我也做好了随时回国的准备。可以想见,那段时间我的心是何等的忐忑不安啊。
母亲最后一次感到腹部胀痛,是在春节前。出了正月,她就告诉我,感到自己完全好了。此后再没有反复过。我从视频上看,她的精神也确实比以前好很多,脸上浮肿消失了,气色正常了,困扰她多年的咳嗽也减轻了,饮食起居也与常人无异。到这个时候,家里人都相信母亲应该是好了。 4月11号,我跟外甥微信上聊,他说了句: “姥姥现在的情况很好,以至于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恶性肿瘤了。” 这次检查,确认母亲肝脏上的病灶确实没了。感谢主!祂听了我的声音和我的恳求。
陪母亲走过的这段日子,已经成为我和我母亲在主里的一个共同的宝贵经历。母亲不识字,不能自己读圣经。神以特殊的方式引导母亲在生活中经历祂,认识祂。这次生病的经历,更是加深了她对神的信靠和依赖。我自己也经验到我们的神确以怜悯为怀。患难中,祂以祂的话语安慰我们,以恩典扶持我们。祂俯就卑微的人,聆听他们谦卑的祷告。祂救我母亲的命免了死亡,救我的眼免了流泪。因之,在遭难的日子,我可以说:我的心啊!你要仍归安乐,因为耶和华用厚恩待你(诗116:7)。
耶和华本为善,祂的慈爱永远长存,祂的信实直到万代。这话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不是吗?早在3000多年前,饱尝神的慈爱的诗人就写下了这宝贵的诗篇(诗116):
我爱耶和华,因为他听了我的声音,和我的恳求。
他既向我侧耳,我一生要求告他。
死亡的绳索缠绕我,阴间的痛苦抓住我。我遭遇患难愁苦。
那时,我便求告耶和华的名,说,耶和华阿,求你救我的灵魂。
耶和华有恩惠,有公义。我们的神以怜悯为怀。
耶和华保护愚人。我落到卑微的地步,他救了我。
我的心哪,你要仍归安乐,因为耶和华用厚恩待你。
主阿,你救我的命,免了死亡,救我的眼,免了流泪,救我的脚,免了跌倒。
我要在耶和华面前,行活人之路。
我因信,所以如此说话。我受了极大的困苦。
我曾急促地说,人都是说谎的。
我拿什么报答耶和华向我所赐的一切厚恩。
我要举起救恩的杯,称扬耶和华的名。
我要在他众民面前向耶和华还我的愿。
在耶和华眼中,看圣民之死,极为宝贵。
耶和华阿,我真是你的仆人。我是你的仆人,是你婢女的儿子。你已经解开我的绑索。
我要以感谢为祭献给你,又要求告耶和华的名。
我要在他众民面前,在耶和华殿的院内,在耶路撒冷当中,向耶和华还我的愿。你们要赞美耶和华。
瓦器 于2017年5月2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