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将的“抗命”:徐勤先在军事法庭上的那一天
作者: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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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1989年之后最尴尬的一场军事审判,非徐勤先莫属了。
审判长一敲法槌:“被告人徐勤先,站起来!”
徐勤先“啪”地立正,标准军姿,回答得比新兵还响亮:
“到!”
审判长:“姓名?”
“徐勤先!”
“年龄?”
“53岁!”
“职务?”
“原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三十八集团军军长!”
那一刻旁听席上好多人心里都“咯噔”一下:这还是那个能调动几万人的军长吗?现在却像个刚下连队的战士一样被挨个点名。公诉人念起诉书,差点把徐勤先气笑公诉人念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被告人徐勤先,身为方面军军长,在首都戒严这一关系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关头,竟以‘情况不清’‘怕流血’为借口,公然抗命,拒不率部执行戒严任务,其行为已构成拒不执行戒严命令罪,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徐勤先在被告席上听着一开始还绷着脸,后来实在憋不住,低头“嗤”了一声。
审判长马上敲桌子:“被告人有何意见?”
徐勤先抬头,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怕坐牢,我是怕老百姓死得太多。”法庭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心跳。他到底为啥不执行?法庭上他自己说了三条理由
- “命令来源不明确”
1989年5月18日晚,第38集团军接到北京军区司令员周衣冰、政委迟浩田亲自下达的进京戒严命令。徐勤先问了一句:
“这个命令是中央军委下的,还是戒严指挥部下的?有书面命令吗?”
对方答:先口头执行,书面命令随后补。
徐勤先当场回:没有军委红头文件,我不能动! - “部队一动必然死人,而且死的一定是老百姓”
他跟参谋长当场算了一笔账:38集团军主力在河北保定到北京300多公里,沿途全是居民区,坦克一开动,群众肯定围上来拦,拦不住就得碾,碾了就得出人命。
“我当过兵,也打过仗,我知道什么叫碾压,我下不了这个手。” - “我要是带兵进去了,历史以后怎么写?”
这句话他没在法庭上说,但私下跟老部下说过:
“老子要是真把坦克开到天安门去,以后历史书上就得写‘38军军长徐勤先率部血洗北京’,我死都不干!”
“战时或者戒严期间拒不执行上级命令,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然后义正辞严地质问: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抗命,差点让首都戒严任务全面失控?”
徐勤先淡淡回了八个字:
“我知道,但我不能开枪。”结局:判了四年,保住了命,也保住了良心最终判决:有期徒刑四年,剥夺少将军衔,军籍开除。
四年刑期在军内算轻的了(很多人猜本来要枪毙),但对他来说比枪毙还难受:他最在乎的军装和军衔都没了。出狱后,他几乎没接受过任何采访,只在极少数老战友面前说过一句:
“我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不进城。”个人看法:
徐勤先这事儿,说白了就是两个字:良心。
他不是不懂纪律,也不是怕死,他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让自己的兵去碾老百姓。
结果呢?良心保住了,军籍没了,军衔没了,自由也蹲了四年牢。
有人骂他是“叛徒”,有人夸他是“英雄”,但我知道一件事:
38集团军后来真没进城,也确实没从38军防区碾过去一个人。历史这玩意儿,永远是胜利者写。
但有些人,即便被写成了“罪人”,心里也坦坦荡荡。
徐勤先,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用四十年军旅生涯换了一次“说不”,代价是四年铁窗和一辈子骂名。
值不值?
你我坐在2025年的沙发上敲键盘,轻易说不出答案。
但至少,那天在军事法庭上,他站得笔直,像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