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喜不喜欢,迪克·切尼为川普铺平了道路

作者:Jinhua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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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政治编辑兼华盛顿记者克里斯托弗·贝德福德(Christopher Bedford)2025114日在其《火焰媒体》(Blaze Media)发文,“不管你喜不喜欢,迪克·切尼为唐纳德·川普铺平了道路”:

这位昔日政坛硬汉以典型的切尼式作风谢幕。

伟大的英国政治家伊诺克·鲍威尔近50年前曾说过:“所有政治生涯,除非在人生巅峰时期戛然而止,否则终将以失败告终,因为这就是政治和人性的本质。”迪克·切尼也不例外,他完全符合鲍威尔的这条铁律。

未来几天,我们的报纸和刊物上将充斥着对这位周二去世、享年84岁的前副总统的荒诞而虚假的追忆。

荒诞之处在于,那些毕生都在诋毁他的民主党人,将在他去世后称赞他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反对唐纳德·川普总统和民粹主义右翼,而他自己党内的成员却对他的评价远低于此。

虚假之处在于,政治评论员们无法记住川普之前的时代,他们只能通过将当下的情绪投射到过去来“回忆”历史。

回顾这位前副总统对川普总统的彻底厌恶,很难不将其归咎于个人恩怨。

在我的许多同事似乎都记不清之前,切尼曾是位十足的政治狠角色,冷酷无情的化身,是网络迷因大战之前的典型代表。他的经济政策和外交政策理应被如今的共和党驱逐,但在他执政时期,他坚决反对共和党向日益壮大的美国左翼妥协的倾向,对反对派的哀嚎也毫不留情。

切尼拒绝扮演温文尔雅、循规蹈矩的反对派角色。他毫不掩饰地运用政治权力,并帮助重建了川普和民粹主义者如今大肆利用的行政权威和政治文化。最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切尼在海外的傲慢——利用军事力量来维护美国的能源利益和传播民主——却一无所获。相反,他的失败为民粹主义的崛起铺平了道路,彻底改变了共和党的面貌

首先,让我们来了解一下这位狠角色迪克·切尼。他离开怀俄明州,凭借奖学金前往耶鲁大学——却很快就被开除了。他并未气馁,重返耶鲁——结果再次被开除。耶鲁大学最终认定他并不适合做耶鲁人。

尽管才智过人,年轻的切尼还是回到了西部,在一家电力公司找到了一份线路工的工作,并开始与琳恩·安·文森特约会,琳恩后来成为了他相伴61年的妻子。

但他在怀俄明州的生活开局并不顺利。2000年大选前五天,当乔治·W·布什因酒后驾车被捕的消息传出时,切尼抢在老板前面(这只是他多次抢先的开始),透露自己曾两次酒后驾车。正是这位更加自律的学者琳恩,劝说他振作起来,重返校园。

“琳恩在欧洲度过了一个学期后,以最优等成绩从科罗拉多学院毕业,”切尼后来在回忆那段早期时光时写道。 “当时我正在罗克斯普林斯监狱里宿醉未醒。”

获得学位后,切尼前往华盛顿,在那里,他毕生的挚友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将他招入理查德·尼克松的白宫。杰拉尔德·福特总统任命拉姆斯菲尔德为国防部长后,切尼接任白宫办公厅主任。

1976年福特败选后,切尼竞选国会议员。37岁时,他在竞选期间突发心脏病,此后又五次心脏病发作——但他仍然赢得了选举,开始了长达五届的众议院生涯,直到老布什总统任命他为国防部长。在任期间,他成功地主导了海湾战争。

1992年老布什败给比尔·克林顿后,切尼退出政坛,直到小布什委托他为自己的竞选搭档寻找最佳副总统人选才重返政坛。切尼一贯的风格是,他找到了自己——并且只有在职责范围广泛且影响深远的情况下,才接受了这份常被人诟病的工作。

切尼深受水门事件后总统权力削弱的影响,在小布什政府任职的八年间,他一直致力于加强行政部门的权力。他倡导积极进取、有时甚至带有恶意的外交政策,抑制了政府中较为自由主义的倾向,并为一代人重新定义了现代总统的权力。

但华盛顿的岁月并没有驯服这位来自怀俄明州的老铁路工人的暴脾气。2004年,在参议院的一次拍照活动中,他当着佛蒙特州民主党参议员帕特里克·莱希的面骂道:“滚蛋!”查尔斯·克劳特哈默就此事撰写了一篇颇具分量的专栏文章,称之为那个时代最伟大的政治时刻之一。2010年,当喜剧演员丹尼斯·米勒提起此事时,切尼咧嘴一笑,称之为“我做过的最棒的事”。

他那张怒容满面的脸成了21世纪初民主党媒体的标志性形象。当C-SPAN拍到他躲在灌木丛中,而布什总统正在玫瑰园发表讲话时,这些画面迅速在网络上疯传。这位副总统非但没有回避自己“恶棍”的名声——他欣然接受了“达斯·维达”的绰号——反而乐于享受左翼媒体的嘲讽。

切尼长久以来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他的老板拒绝赦免斯库特·利比——这位长期助手被错误地指控泄露了一名中央情报局特工的身份。布什和切尼的关系从此一蹶不振。

从表面上看,切尼似乎是那种会欢迎唐纳德·川普崛起的人。他出身于蓝领州,而且在他之后的政府曾考虑以战争罪起诉他。巴拉克·奥巴马的司法部长埃里克·霍尔德甚至公开表示过这种想法。相比之下,川普在其第一任期内赦免了切尼的朋友利比

然而,切尼选择了另一条道路——这条道路将定义他的政治遗产,并在许多方面玷污他的政治遗产。

他对川普的敌意并非出于意识形态,而是出于个人恩怨。川普做了很多切尼曾经声称重视的事情:与以色列鹰派领导层建立密切关系、对抗伊朗、重申美国在西半球的主导地位,以及通过迫使欧洲盟国增加国防开支来加强北约。他们在贸易问题上的分歧很难解释切尼为何声称“在我们国家246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人比川普对我们共和国构成更大的威胁”。

事实上,川普不仅挑战了外交政策上的既有共识,而且是自众议员罗恩·保罗(德克萨斯州共和党籍)以来,首位公开抨击布什政府在9·11事件、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中记录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作为总统,川普彻底否定了在中东和中亚地区数十年来鲁莽而破坏性的战争。

202116日事件发生后,怀俄明州共和党众议员莉兹·切尼(Liz Cheney)加入民主党,试图扳倒唐纳德·川普。然而,共和党基层却对她冷嘲热讽,毫不留情地将她赶下台。她失去了领导职位、党内初选,以及她父亲一手建立的共和党运动的忠诚。这种羞辱深深刺痛了她。对于像迪克·切尼(Dick Cheney)这样骄傲自负的人来说,这种拒绝难以接受。

在川普第一任期内,他的怨恨逐渐演变成一种更加阴暗的情绪。切尼为“通俄门”骗局背书,并在其政治生涯的最后阶段,公开支持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这为他漫长而影响深远的政治生涯画上了一个悲哀的句号

最终,切尼印证了伊诺克·鲍威尔(Enoch Powell)关于政治的古老真理——一个他或许心知肚明却从未承认的真理:“所有政治生涯,除非在人生巅峰之际戛然而止,否则终将以失败告终。”鲍威尔的话语从一开始就贯穿了整个故事,但它们与切尼的性格也太过契合,令人无法忽视。

他离开政坛的方式,正如他生前一样:桀骜不驯、怒目而视、毫不妥协。这位曾对一位美国参议员破口大骂的人,留给了他最终无法掌控的政治运动的最后遗言: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