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像明末 明末僧人的手淫和南风之好
2025-9-13
李渔(1611-1680)是明末清初人,他写的《肉蒲团》记载和描述的,自然是明末清初的事。在《肉蒲团》第二十章,专门写了那个时候寺院里面和尚的生活,说是和尚手淫和寺院男风之盛行,可见一斑:
谁想少年出家到底有些不便,随你强制,淫心硬挠欲火。在日间念彿看经自然混过,睡到半夜,那孽物不知不觉就要磨起人来,不住在被窝中碍手绊脚,捺又捺它不住,放又放它不倒,只得要想个法子去安顿它。不是藉指头救急,就是寻徒弟解纷,这两桩事是僧家的方便法门。未央生却不如此,他道出家之人,无论奸淫不奸淫,总要以绝欲为主。这两桩事虽然不犯条款,不丧名节,俱不能绝欲之心,与奸淫无异。况且手铳即房事之媒,男风乃妇人之渐,对假而思真,由此而及彼,此必然之势,不可不禁其初。
之所以称南风而不称东风或西风,是因为民间男性同性恋之盛,最早起源于福建莆田和漳州一带的南方。在李渔的另外一部小说《无声戏》中的第六回《男孟母教合三迁》中,就专门介绍了一个南风的故事。他巧妙地用了一个与男风是谐音的新义字,就把男色的习俗与其最盛行的区域结合了起来,达到反讽的地域效果:
南风一事,不知起于何代,创自何人,沿流至今,竟与天造地设的男女 一道争锋比胜起来,岂不怪异?怎见男女一道是天造地设的?但看男子 身上凸出一块,女子身上凹进一块,这副形骸岂是造作出来的?男女体 天地赋形之意,以其有馀,补其不足,补到恰好处,不觉快活起来,这种机趣岂是矫强得来的?及至交媾以后,男精女血,结而成胎,十月满 足,生男育女起来,这段功效岂是侥幸得来的?只为顺阴阳交感之情, 法乾坤覆载之义,像造化陶铸之功,自然而然,不假穿凿,所以亵狎而 不碍于礼,顽耍而有益于正。至于南风一事,论形则无有馀,不足之分,论情则无交欢共乐之趣,论事又无生男育女之功,不知何所取义,创出这桩事来?有若于人,无益于己,做他何用?亏那中古之时,两个男子好好的立在一处,为什么这一个忽然就想起这桩事,那一个又欣然肯做起这桩事来?真好一段幻想。况且那尾闾一窍,是因五脏之内污物无所泄,秽气不能通,万不得已生来出污秽的。造物赋形之初,也怕男女交媾之际,误入此中,所以不生在前而生在后,即于分门别户之中,已示云泥霄壤之隔;奈何盘山过岭,特地寻到那幽僻之处去掏摸起来。或者年长鳏夫,家贫不能婚娶,借此以泄欲火,或者年幼姣童,家贫不能糊口,借此以觅衣食,也还情有可原;如今世上,偏是有妻有妾的男子酷好此道,偏是丰衣足食的子弟喜做此道,所以更不可解。此风各处俱尚,尤莫盛于闽中。由建宇、邵武而上,一府甚似一府,一县甚似一县。不但人好此道,连草木是无知之物,因为习气所染,也好此道起来。深山之中有一种榕树,别名叫做南风树,凡有小树在榕树之前,那榕树毕竟要斜著身子去勾搭小树,久而久之,勾搭著了,把枝柯紧紧缠在小树身上,小树叶渐渐倒在榕树怀里来,两树结为一树,任你刀锯斧凿,拆他不开,所以叫做南风树。近日有一才士听见人说,只是不信,及至亲到闽中,看见此树,方才晓得六合以内,怪事尽多,俗口所传,野史所载的,不必尽是荒唐之说。
关于闽南的男色风气,在第十八世纪的福建区域,有一个崇拜胡田宝的淫祠。崇拜此神的信徒也都是男人,而他们都酷爱南风。他们到庙里去拜拜时,会求胡田宝帮助他们得到俊秀的小男孩儿,与他们成为契兄和契弟。当地的官员试图取缔这个淫祠,如朱桂(1731-1807)和吴荣光(1773-1843)的记录,都可以证明这种现象的存在。只是根据当时的史料可知,他们认为崇拜胡田宝的信徒,都是无耻之徒。前清诗人袁枚(1716-1798)在他所作的《子不语》中,也提到了胡田宝的淫祠。于是想到后来弘一法师李叔同的一首《人病》诗来,按照中国佛学院对该诗的解释,说南风是指春风,然而弘一法师咏南风的诗, 还不止一首。于是顿然间就明白了,原来这人见人敬的弘一法师,也深通龙阳同志之好,所以他后来去漳州弘法,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了:
人病墨池干,南风六月寒。
肺枯红叶落,身瘦白衣宽。
入世儿侪笑,当门景色阑。
昨宵梦王母,猛忆少年欢。
在比李渔世道稍早的晚明万历年间的《痴婆子传》一文中,也记载有僧人喜欢男色与金屋藏娇之好:
时姑病倍笃,予欲卜之。盈郎曰:城西即空寺神有灵异,盍往告之。予次日凝妆而往,其肩舆者,即家之苍头也,随予者乃盈郎也。予方祈告毕,以吉凶询之。寺僧不意。寺僧名如海者,向与盈郎,有后庭之好,见予而心悦焉。遂以恳之盈郎。盈郎曰:是不难,但留之斋,即能成事。海喜,遂出见予,白,所告大吉,病必不妨,旬日即愈也。予悦,将归。海又曰:请施主素斋。予辞之曰:香资匪薄,何以克当,惶愧之至。盈郎从旁替之曰:来路遥远,肩舆者亦食,既长老命,从其便。斋后日酬之可也。予曰:诺。于是随入方丈。盈郎曰:小君在此,奴与苍头饭于香积厨下。予未及应,而盈郎已出,海即阖其门,予视海嫣然佳丽,心亦悦之,但恐为盈郎觉而不知实为盈郎卖也。此时海亦大喜,即捧予颈而求欢焉。予心动,笑曰:尔欲斋我,乃反欲我斋尔耶?海遂松予之钮。予曰:去下衣足矣。海即解予之裙带。于是二人同登禅床。孰意海日与群小欢,初不解妇道之特异也,亦以戏予之后庭。予始知男风之好,固在是也。前经盈郎之试,今又遇和尚,予再试之。故默然笑而听其所为。海先以唾抹予后,然后挺阳而入之。予如裂肌,而阳物已没龟棱。予痛甚,欲啼。海诳予曰:勿响,隔房予帅在焉,恐渠闻之而亦来也。予怆极,海复欲入之。下大,予不堪,急转身而阳出焉。紧以两手掩之。海以两手扳之,及扳开之,时复以手曳衣而掩之。海情急,曰:予黄花女乎?何痛若斯之甚也?予且痛且笑曰:我非黄花闺女,尔乃游脚僧人,未识释道耳。海惊之,曰:妇之道有异乎?予曰:尔起,予与尔言。海尤疑予假此为脱身计,必不起。予以手牵海之手探之,始信。海俯首视之,乐甚,即以唇亲之,曰:妙哉,此何物也,我未见之也。予诳曰:此小法门也。小僧挂单往来于其间者。海即起予两足,架于肩上,而以小僧进之。彼初知妇道,情甚急,速进出者数,已汨汨流矣。海曰:情未畅而流,奈何?予曰:无法。此望门醉之小僧也。海不忍舍,复就予阴户,而再欲坚之,终不能矣。予强之,起以巾帛拭予之阴,海亦自拭,正欲出户,海之师忽从床后至,欲求合焉。予不得已而从之。此时予归心甚急,不暇询其法名。勉强终事而已。
当然,这南风之好,又必然是大国重器,源远流长,传承有序,自上古开始,就遥遥领先了的。不惟和尚僧人独享,而是上流社会,早行其下流之事的了。
《诗经》里面有不少赞美美男子之诗,许多学者皆认为其为两男相悦之作,如《郑风》中的《子衿》、《狡童》、以及《狂童》三首诗。《韩非子‧说难篇》与《说苑》有弥子瑕与卫灵公的故事,这便是分桃的典故,后来被往往引用来描写男色的关系,已属常识性语词。《战国策》里面也收录了几个男色的故事,包括最有名的龙阳君和安陵君。这两个人物皆是君王的宠臣,后代的文人往往以他们的名字来表示男色的关系。司马迁的《史记》与班固的《汉书》又记载了十个有断袖之癖的皇帝,断袖这个词即出自于汉哀帝与董贤的故事。魏晋南北朝可算是中国男色的黄金时代之一。当时的文人主张风流相放,唯色是尚与以男为女的观念。此外,一般豪富之家皆以畜养娈童乐伎作为财富的象征,也不以为讳。
和尚也不过是与民同乐与时俱进,浑水摸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