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人不利己:中国文化的深层病灶
损人不利己:中国文化的深层病灶
> “Make a habit of two things — to help, or at least, to do no harm.” —— Hippocrates
如果你不能帮助,请至少不要伤害。但在我们熟悉的中国社会,这句话的反面却常被奉为“潜规则”之一。
一、什么是“损人不利己”?
“损人不利己”指的是一种没有任何现实好处,却出于嫉妒、仇恨、报复、心理扭曲而做出的主动性破坏行为。
举例:
看到别人升职就打小报告;
报复前同事、前同学、甚至亲戚的“成功”;
为了让别人倒霉,宁愿自己也吃亏;
社区举报他人合法收益,只因自己没有;
网络上冷嘲热讽陌生人的幸福与喜悦。
这类行为在中国社会早已不新鲜,甚至形成一种隐秘但普遍存在的文化模式。
这不是简单的利己主义,恰恰相反,它既不能利己,也不利人,纯粹是破坏行为本身带来的快感。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在中国特别容易看到这种行为? 这是人性使然,还是文化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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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性的问题?非也。
从生物学角度,人类行为大多围绕“趋利避害”展开。即便攻击行为,也通常是为了争夺资源或保护自己。像“损人不利己”这种“明知无益还主动伤人”的做法,在动物世界中并不常见。
所以,我们不能将这种现象简单归为“人性恶”。真正的问题,在于人性之上所附着的文化框架发生了扭曲。文化的长期构造可以压抑理性、抹杀良知、制造嫉妒,最终把人性引向病态。
这就进入了Instancology(范例哲学)分析框架下的RR层病变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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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化的责任:儒法结构与奴性框架
1. 科举文化的零和范式
中国几千年皇权文化中最典型的上升通道是科举制度。这种制度本质上是一维竞争、零和博弈:
你考上,我就落榜;
你进京做官,我就一辈子窝在乡下;
你升职,我被压制;
你发财,我的脸面就挂不住。
长期处在这种唯有踩别人肩膀才能上升的系统中,人们自然形成了“宁愿你倒霉,也不能让你成功”的心理模式。这不是个体嫉妒,而是制度诱导出来的社会性敌意。
2. “人治”文化导致权力崇拜和打压弱者
在缺乏法治与边界文化的社会中,人们只能向上看权力、向下施压。在上者面前奴性十足,在平辈甚至弱者面前却施展“正义”的报复。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中国某些单位,“人际关系”不是互助,而是互踩;为什么一些群众看到弱者求助时不伸手,却热衷“围观”甚至“举报”;为什么一旦获得小权力就立刻滥用。
本质是——在高度集权与恐惧文化中成长的人,没有学会“向善”与“助人”的自由,而只懂得“保命”与“踩人”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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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损人不利己的逻辑:一种文化病毒
1. 被压抑的人,变得爱压人
一个长期受压制的人,若没有接触普世价值与自由伦理,就很难形成健康的价值体系。他不会反思“自己曾被伤害”,而更容易把伤害复刻到别人身上,尤其是比自己更弱的个体。
于是,报复、仇恨、冷漠成了文化基调。
2. 面子文化下的相互监控
中国的“面子文化”看似重视尊重,实则建立在他人痛苦衬托自我价值的机制上。别人成功,就意味着“自己脸上无光”;别人失败,才感到“心理平衡”。
于是,“他好我难受,他倒霉我高兴”这种病态比较心理成为文化病毒,在家庭、职场、朋友圈中反复传播。
3. “我不得好死,你也别活着”——共毁心态
一些人不相信制度、公正、进步,连“未来会变好”都失去了希望。于是就活成了彻底的虚无主义破坏者:
> “我活得这么痛苦,你凭什么幸福?”
“我失败了,那这个世界就该燃烧。”
这时,“损人不利己”已不再是偶尔情绪失控,而成了一种对人生彻底的否定性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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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Instancology角度的分析:A层缺失、RR层扭曲
从范例哲学的2×2结构来看,这种现象属于RR层的反向模仿与病变:
人们无法连接AR层的理性标准与公共范式;
更与RA/AA层的“善的意义”、“宇宙范式”彻底脱节;
于是在RR层中形成一种负向模仿:不是向善模仿,而是向恶、向恨、向下沉沦模仿。
简单对比:
范畴 正常状态 损人不利己状态
AR层 我有理性目标 没有目标,只有仇恨
RR层 正向模仿 破坏性模仿(拉人下水)
RA层 寻找意义或普遍价值 空洞,无意义
AA层 尊重自然与生命 否定宇宙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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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出路在哪里?
1. 重建“意义范式”而非道德说教
简单的道德说教如“你不能这样”“要有爱心”早已无力。需要通过哲学、教育、文化重建一种意义感,让人知道“做人的意义不只是活着”,而是:
在这个世界中成为不加害的人;
在他人痛苦中能看到同类而非敌人;
在进步中获得价值,而非在破坏中获得快感。
2. 制度上破除零和结构
推动公平竞争机制、透明升迁机制、边界保护制度,让人们不再相信“你赢我必输”的古老诅咒,而是逐步看到共赢可能性。
3. 文化批判不等于全盘否定
传统文化并非一无是处,但必须正视其结构性缺陷,尤其是对自由、责任、平等的长期压抑。唯有批判,才能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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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结语:从“损人不利己”到“助人为乐”,还有多远?
当一个社会频繁上演“损人不利己”的丑剧,我们应当追问的不是个体的恶意,而是背后的文化基因是否已感染。
Instancology告诉我们:世界不只存在“此岸的斗争”,还存在意义与真理的彼岸维度(AA)。唯有连接到这一维度,人类才能从盲目的互害中解脱。
否则,我们仍会困在那句中国式的讽刺语中:
> “我不想活了,你也别想好过。”
我们必须终结这种逻辑。终结它,才有重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