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高校独立于权力”:龙种是怎么变跳蚤的?
作者:赵晓
在许多人心中,“美国高校独立于权力”代表着现代高等教育的黄金标准:学术自由、制度自治、不受政治干扰,似乎是龙种下龙蛋的典范。然而,今天的我们却目睹:这些昔日的“龙种”竟在意识形态的温室中蜕变成了“跳蚤”——灵魂空心、理念腐化、沦为庇护偏见与激进的工具。这一巨变,值得我们深究。
一、神圣起源:从清教徒精神到启蒙自由
美国大学的独立传统,始于信仰。1636年,哈佛大学由清教徒建立,旨在“为基督和教会的荣耀而教育圣职人员”。他们反对专制王权和教会垄断,主张每个人都能追求并明白真理。
进入启蒙时代,托马斯·杰斐逊创办弗吉尼亚大学时明确提出:大学是“求真之所”,而非为政治服务之地。学术自由、思想独立由此被视为美国民主精神的延伸,是文明社会的脊梁。
这,当然都是理想的“龙种”,但大学真的就成了“求真之所”吗?
二、制度安排:三重独立结构
高校独立传统之所以得以延续,不仅因为理念,更因为制度保障——大学的独立性体现在三个维度:
1. 治理结构独立
大学由**校董会(Board of Trustees)**领导,有权决定校长任免、课程设置、财政使用,避免行政干预。
2. 财政结构多元
美国大学资金来源分散:学费、校友捐赠、企业合作、政府拨款、科研基金。尤其是私立大学(如哈佛、斯坦福),大量依赖基金和捐赠,减少了对政府的依附性。
3. 学术结构自由
“终身教职制度(Tenure)”使教授免受意识形态与政治压力,保障他们的思想探索与学术发表不被干预。研究评审实行“同行评审制”,不依赖政治标准。
三、宪法护航:第一修正案的精神高地
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障言论自由与思想自由。大学因此被视为“言论的实验场”:
学者可以探讨政治、宗教、性别、种族等敏感话题;
学生可以自由抗议、辩论、组织社团;
政府不得以意识形态施压,否则涉嫌违宪。
看似理想的生态系统,为美国教育赢得了世界尊敬。但问题也悄然孕育其间。
四、自由的堕落:独立如何变成了庇护所?
当制度与精神失去信仰与真理的导向,“独立”便开始扭曲,学术“中立”也成为空中楼阁。
1. 激进主义的避风港
在“学术自由”的名义下,大量极左思想(如文马的“批判性种族理论”“酷儿理论”)涌入课程、管理、出版。
思想的市场不再公平,学术殿堂成了意识形态工厂。
2. 政治正确的极权化
以DEI(多元、公平、包容)为名,大学内部建立“意识形态审查制度”:
不符合Woke标准的教授被举报、被开除;学生被取消、被羞辱,学术自由沦为特权自由。
3. 政府资金的隐形枷锁
虽然口头上“独立”,但当大学接受联邦资金(如科研经费、税收优惠、奖学金)时,必须配合政府的价值导向与政策要求。
左派政府热衷于“大政府主义”,也喜欢玩这种“财政驯化”,不见命令,却见实效。
五、现实案例:龙种如何蜕变为跳蚤?
1、哈佛大战川普
2025年,川普炮轰哈佛:“它教的不是知识,而是仇恨与愚蠢!”
原因是哈佛拒绝修改其DEI招生政策,被指系统性歧视亚裔和白人,纵容反犹、反西方言论。
川普政府随即采取强硬手段:
冻结22亿美元联邦拨款
限制其招收国际学生(被法院暂缓)
启动民权法调查
川普痛斥:“如果大学不再传递真理,而是灌输仇恨,它就不配再享有独立的光环。”
2、斯坦福的“耻辱课堂”
2022年,斯坦福法学院邀请联邦法官Duncan讲座,遭学生围攻,被迫中断。
更荒诞的是,校内DEI主任居然当众质问法官:“你不该被邀请。”
大学未追责抗议者,却要求法官“表达理解”——这是自由的杀戮:打着自由旗号,扼杀异见声音。
正如哈耶克警告:“当自由被用来摧毁自由,它就不再是自由。”当大学以独立于权力自居,但沦为左派的权力推手时,龙种早已沦为跳蚤。
六、国际教训:“自由的大学”如何吞噬自己的国家?
1、北洋的悲剧:“给你自由,毁我江山”
北洋政府是中国历史上最尊重大学自由的政权,北京大学由蔡元培主政,倡导“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结果如何?
“五四运动”爆发,北大成为火炬;
激进暴力的马列借此扎根,培养出大量颠覆政府早期骨干;
最终高校成为推翻北洋宪政共和与自由的思想渊源+大本营。
北洋的宽容孕育的是自己的掘墓人。
自由若无价值底线,终成反噬的利刃。
2、魏玛共和国的大学与纳粹的崛起
一战后德国大学高度自治,学术自由极盛。却在民族主义狂潮中,助推纳粹思想:
哲学家海德格尔公开支持希特勒;
法学、社会学向种族主义转向;
大学反犹浪潮高涨,沦为极权思想孵化器。
最终,自由之地,成了极权之炉。
3、1960年代美国:“反战”变革命温床
加州伯克利、哥伦比亚大学等高校,在越战期间成反体制堡垒:
言论自由运动起初反对政府打压;
后期演变为鼓吹暴力革命、支持“黑豹党”,批判美国宪政本身;
大量教授学生追随极左路线,学术界由此开始长达半世纪的左倾。
七、龙种与跳蚤的分水岭:独立≠中立,中立≠空心
美国高校独立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大学免于专制干预,保障追求真理的自由。
但今天它却被误读为:可以免于责任、免于审查、免于真理标准。
当高校:
拒绝真理,只推销意识形态;
拒绝争论,只推广统一口径;
拒绝信仰,只信奉“政治正确”;
它便不再是自由的堡垒,而是空心的庇护所。
反思:自由不该成为放纵的借口
《圣经》说得好:“弟兄们,你们蒙召是要得自由;只是不可将你们的自由当作放纵情欲的机会,总要用爱心互相服事。”(加拉太书 5:13)
高校的自由,本该是为了探索真理、建构公义、追问人生意义——
一旦它偏离正道、迷失真理,沦为取消异见、操弄价值、贩卖仇恨甚至颠覆法治的工具,就必须面对社会、政府乃至历史的审判。
一句话,“高校独立于权力”若不能以“真理独立于谎言”“公义高于偏见”为前提,那所谓的独立,终将成为最虚伪的护符,最危险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