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不宜的细节：民警亲述白银案13个新信息
不久前，杀害多名女性的“白银连环杀人案”告破，引发巨大轰动。它的破获，尽管是出于偶然，但证明正义终能战胜邪恶。尤其是白银警方28年来一直未放弃追凶，而且顶着巨大压力，背负着耻辱，让人尤其敬佩。
白银杀人案嫌犯落网（图源：视频截图）
微信公众号“ONE实验室”报道，1988年白银案第一起案件发案时，郁鑫从警8年，任白银市公安分局预审科长，今年他已经58岁，临近退休，28年来参与、见证了白银案的侦办过程。他曾起草了《关于白银残杀女性案件的情况报告》，提出串并案件侦破的思路，并在报告中刻画了犯罪嫌疑人的特征。
1、嫌疑人供述28年前首次作案的原始企图是盗窃，其后案件也有侵财迹象。2、现场均悲惨，曾令警察落泪。3、嫌疑人强奸、奸尸或放弃性侵害，可能视环境条件而定。4、作案风格大胆，甚至鲁莽、盲目，手段并不周全，更不缜密。5、曾在被害人家人相距不远处，甚至保卫科附近作案。6、多次本该被撞破现场，均阴差阳错逃脱。7、曾有被害人被发现时尚未死亡，打电话给丈夫说，“长头发”。8、作案后并不躲避清洗，可能公然着血衣离开。9、割去受害者部分身体，系因“爱不释手”。10、一般在星期一到星期五作案，周末不作案。11、至少犯下命案11起。12、从白银市警方到公安部，多年来曾做出大量侦办努力。13、因其堂叔取保候审查验DNA并比对而落网。
下文为郁鑫警官口述，虽经删减，仍可能令人不适。
“现在初步交代，是进去偷东西”
1988年5月26号，接到报案是晚上6点左右。我当时是白银市公安分局的预审科长，当警察当到第8年。 当晚我就进了现场。一个年（纪）轻轻23岁的未婚女青年，就倒在血泊中。床上整个都是血，身上又有20多处刀伤，脖子、肚子、腹部，手上还有抵抗伤。手上的伤就是搏斗的过程形成的，跟犯罪分子搏斗的过程相当的激烈。
被害人（此前其它报道中的“小白鞋”）是白银公司铅锌厂的一个职工，23岁，回民。从现场尸检的情况看，犯罪嫌疑人没有强奸。裤子、衣服都扒下来了，衣服推到胸部以上，存在窥阴，抚摸。还有侵财的情况，柜子翻动得比较大。现在初步交代，是进去偷东西，看她睡觉了，结果她起来喊了，就直接下手了。
现场痰盂里面还有一块机械表，那是受害人的。他看这女式手表他自己又不能带，带回家里给老婆给家里人，从哪来的，也不好交代，是不是就露馅了。所以他是害怕罪行暴露，最后没敢拿。
“看着无法忍受，真无法忍受”
1994年我已经调到分局刑警队。中午吃饭接到报案，饭一放就走了。就在汽车站对面的供电局。食堂的临时工石灵（化名）中午去食堂打完饭，回到宿舍的时候，就被犯罪嫌疑人杀害了。推算的作案时间是12点50，发现时快两点了，是她的同事进去以后，看到了报的警。我记得是在宿舍的二楼。
当时石灵坐在床上，嫌疑人进去了。还是用刀子杀，整个都是血，脖子几刀，是习惯动作嘛，还是懂人体解剖学。这个地方是动脉血管，一刀子下去，再高明的大夫也抢救不过来。他主要是要灭口。
尸体就在床边上放着，裤子还没有扒下来，扣子都解开了。唉，有性侵的迹象，但是那个地方是个（单身楼），人来人往，动静比较大，（好像就没有性侵）。这个案犯一般都是先杀后奸。有时候看奸得成就奸，奸不成就不奸。
第三起就是1998年，116事件。1月16号发生的，在胜利街平房里。这一起是星期五。（嫌疑人）一般都在星期一到星期五作案，周末不作案。（死者秦雪，化名）家人离这40多公里，从皋兰下班回家一看，她死了。
这现场我也去了。她在卧室，斜躺在床上，被子盖着，全身赤裸。秦雪的背部、颈部都有伤，她的头发头皮被割了，耳朵被割了，她的背部是被刀刺伤的。耳朵，头皮、头骨上一块儿连头发，一起被带走了。头皮比较薄嘛，一刀子下去连着带走了。致命伤还是在脖子。她背部的伤也可能是致命伤，深达胸腔了。
当时排查以后，把以前的那两起案子挖出来，比较，感觉有同一人作案可能性。
19号的下午，也就是三天后，侦破工作无法进行的时候，咱们公安局长组织刑警队，法医、负责刑侦工作的人员召开串并案案件的会议，讨论这些案件，有没有可能犯罪分子是同一人。（正在讨论的时候）接到报警，邓葭（化名）就被杀了。我们从会场上，直接就去了。
那是冬天嘛，我们进去，女孩上身基本上扒上去了，身上一个窟窿。脖子被割了五六刀。身上刀伤可以说无数，这个残忍程度。
身上一块肉被割走了，还冒着气呢，冒那个气啊，人体上发出来的热气。这残忍到啥程度了，真残忍。把一个xx（详情隐去）用嘴咬下来了，牙齿的痕迹都还在上面。我们都掉眼泪了。
下一个案子，是1998年7月30号，等于又回到第二起案件的地点。一个院子里对面那栋楼。这个女娃才八岁。当时正好放暑假，娃娃在那写作业，他进去以后，把人杀了。她母亲下午下班以后，回去找，找她，到处找不见。最后把大立柜一拉开，发现娃娃在大立柜里面，脖子上勒着一个皮带。哎呦……这个看着无法忍受，真无法忍受。那娃长得特漂亮，掐死之后还xx(详情隐去)了。把人杀了之后，他自己还倒了一杯水喝。
“要面对现实”
第一起案子的时候，我已经工作八年了，已经当科长了。我这个年龄段，我这个工作历程，可以说就伴随着这个案子。我今年58岁，还有两年退休。
从1998年起老百姓开始传他只杀红衣服的女子。没有这一说，他是尾随作案。红衣服也杀、黑衣服白衣服都杀。他就是为了杀人为满足自己的性心理，自己的变态心理。案犯对红比较感兴趣，专家是这么分析。正常的性生活满足不了他，他就通过杀戮这样的行为，放出来的血，看到了红色，他就觉到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兴奋。他就达到一种高度的满足。所以说，这是性变态的一种特征。公安部专家他们说的，看到这种情况他就跟疯了似的。他就忘乎所以，他就要去杀人，就要看见血，看见血他就满足了。
像1998年第四起受害者，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以后，他就来了。受害者说，你找我父亲啊，他说，嗯，（受害者）说我父亲在前面这个房子装修新房子，这其实就是告诉犯罪嫌疑人，我父亲离我很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犯罪嫌疑人还是把她杀了，两个乳房割走了，阴部也割走了。
他就是说爱不释手啊，太舒服了。就变态啊。他强奸完之后，这个女人的肉太细腻太舒服了，最后拿这个肉提到黄河边上，一直弄(指自慰)到深夜，然后扔进黄河去了。杯子上有指纹，受害者还给他倒了一杯水。你说他反社会，他也不是对社会有仇恨。实际上都已经结婚了，1988年他儿子都出生了。
凡是杀人的，我送到的，不管是枪毙还是注射死刑的，不下五十个人。死刑犯都有自己的残缺，性格上，家庭上，人格上都有残缺。有些是不由自主，他就是想到这个了，我就是要把这个人杀掉，要把血放出来，他才舒服。
从警察来说，要面对现实，犯罪就是客观存在的。我们也跟受害人家里说了，要面对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