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要变天?提前举行大选
应新加坡总理李显龙要求,总统陈庆炎8月25日解散国会,并宣布新加坡将于9月11日举行国会选举。这将是新加坡前著名领导人李光耀去世后的首次大选,也可能是新加坡于1965年独立后竞争最激烈的一次大选。按照新加坡宪法,本届大选最迟可到2017年1月才举行。但李显龙却要求提前举行大选。这是新加坡民众对日益高涨的物价水平、对外来移民带来的社会压力日益不满的结果,也是开明威权饱受挑战的结果。
自新加坡1965年独立以来,人民行动党一直牢牢“独霸”议会。长期执政的人民行动党通过一系列的制度设计,长期保持绝对的一党执政地位,其他的政党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因为新加坡的政治制度设计,5月7日的大选,人民行动党获胜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新加坡的政治家也毫不避讳,他们把这一现象称为“垄断”权力。2011年的大选具有分水岭意义——执政党人民行动党虽然获得了87个议会席位中的81席,但首次有反对党获得议席。李显龙当时曾表示:“这次大选是新加坡政治领域的一次标志性事件”。
李光耀被尊为新加坡的“国父”,不仅是因为他是新加坡“建国”元勋,更是新加坡“立国”功臣。李光耀的个人魅力是新加坡执政的人民行动党维持团结的重要纽带。2011年大选,李光耀长子李显龙领导的人民行动党虽然在议会中仍然占据绝对优势。但是其实,李光耀一直在为人民行动党“保驾护航”,其个人魅力为该党在选举中加分不少。
2015年9月11日新加坡将举行大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李光耀继续为人民行动党“保驾护航”,人民行动党遭遇的挑战压力肯定会大幅上升。本次大选共有13单选区和16集选区,目前有多达9个反对党共同角逐89席的国会议席,也是新加坡自1965年独立以来反对党首次参与竞争全部议席。本次大选设有13个单议席选区和16个集选区,共计89个议席,比上次大选多两个。国会最大反对党工人党将竞逐其中28个议席。人民行动党不战而胜的局面将被彻底打破。
早在2014年11月7日的人民行动党建党60周年仪式上,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就指出2015年大选不可低估对手或轻敌,他提醒与会党员干部在下一届大选中夺回反对党区,并告诫‘不只是看反对党拿下多少国会议席,而是攸关谁将组织政府’。可见,新加坡人民行动党对即将来临的大选踌躇满志但又充满危机感。
在野党要求改朝换代
目前,人民行动党面临史无前例的在野党的挑战。此次选举,执政党人民行动党与反对党将竞争议会全部的89个议席,这也是新加坡自1965年独立以来反对党首次参与竞争全部议席。在执政党掌控传统报刊、电视媒体的情况下,在野党则充分借助网络新媒体积极参与竞选,广大城市中产阶级亦改变了以前政治冷漠态度,不再顾忌表达自己的政治态度,不再恐惧尖锐批判政府可能遭遇的政治报复。在野党对人民行动党的威胁在2011年的大选中已经暴露无遗。
在新加坡2011年国会大选中,7个在野党共推出170位候选人,参与角逐87个国会议员,创新加坡历史之最。除了李光耀参选的丹戎巴葛集选区,在野党参与了27个选区中的26个选区的竞选,改变了在野党以前在诸多选区由于推选不出候选人而让执政党自动当选的尴尬局面。工人党在大选中赢得1个议席,还历史性地赢取了阿裕尼集选区的5个议席。
人民行动党在2011年大选时得票率就已经创历史新低,只有60.14%,低于1991年的61%、1997年的65%、2001年的75.3%以及2006年的66.6%。这与在野党工人党提出了“迈向世界第一国会”之类很具有号召力的竞选口号密不可分,也就是说,新加坡仅仅有廉洁高效的政府还远远不够,还应该增加国会中监督执政党的制衡力量。在野党并不奢求立即成为替代性政党,但是成为国会中 “平衡性”政党的期待很迫切,希望人民行动党“一党独大”的政治格局中增加些竞争因素,工人党秘书刘程强表示,“只有反对党强大,才能改变行动党。”
人民行动党后来2012年、2013年的补选中有接连失利,失去后港和榜鹅两个单选区。尤其2013年1月26日,新加坡举行了榜鹅东单选区国会议员补选,工人党候选人李丽连得票率为54.52%,远远超出人民行动党候选人许宝琨的43.71%的得票率。于是,很多舆论认为人民行动党地位岌岌可危,甚至认为新加坡可能会出现“改朝换代”的局面。
民生问题而非民主问题
目前人民行动党面临的问题与其说是民主问题,不如说是民生问题。人民行动党执政46年,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但近几年来,新加坡暴露的问题也比较多。如移民问题、交通问题、公积金问题等等,这些问题都很棘手。同时新加坡尽管经济上是一个发达国家,但是新加坡普通人的收入并不是很高,民众生活压力很大,意见也很大。
执政党的危机主要来源于近年来新加坡暴露出较多的社会矛盾问题造成民众不满,这涉及到移民问题、交通问题、中央公积金透明问题、生活费高涨问题等等。例如,2014年,新加坡西部一个执政党选区出现罕见鼠患、地铁接连出现故障等问题成为全民讨论热点,特别是6月发生抗议中央公积金制度的集会示威活动,有消息称有6000多人参与,是继2013年抗议移民政策后又一次更大规模的抗议示威。据一位33岁示威者成,李显龙涉嫌挪用公积金款项。政府被指责运作公积金制度的手法不透明,政府以“严父”的方式替公民管钱导致居民社会消费需求缩减进而影响国内经济发展。还有,2013年1月新加坡发表《人口白皮书》,提出每年输入2.5万名移民计划,这将令本地人口到2030年由62%降到55%,这导致4000名抗议中于2月16日在芳林公园进行集会示威,表达不满,到5月1日那天,又有5000名新加坡民众集会抗议。
此外,人民行动党面临的另一大问题是其荣誉国务资政吴作栋指出的“关键人物风险”,2014年至2015年上半年,新加坡多位政要的健康状况相继“亮红灯”。吴作栋表示,执政党必须做好接班安排,培养完善的接班团队,以应对不可预测的“关键人物风险”,以减少短期局势动荡,保证国家长远发展。其实吴作栋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除了2015年3月23日逝世的李光耀外,吴作栋本人也于2014年11月因患有前列腺癌而入院接受手术,总理李显龙在2015年1月同样被诊断患上前列腺癌入院手术,2月人力部长陈川仁被诊断出胸腔积水。总之,多位政要健康状况欠佳,人民行动党是否拥有完善的团队带领新加坡继续前进、迎接未来调整成为民众关注的热点。
李光耀的逝世不至于立刻引起新加坡政局动荡,因为李光耀生前已经对新加坡的未来作了适当安排。但是,毕竟李显龙不是李光耀,而且,时代也不同了,新加坡政治环境也在不断演变。先把今年9月11日的大选放在一边不谈,单是2011年5月举行的大选,人民行动党获得自独立以来最低的支持率,已经给李显龙政府造成不小震动。这或许可以充分给执政党敲响警钟: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永远执政可能只是个神话。 (金鹏 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