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岁华裔女士心脏手术后 严重脑损伤

今年7月15日早晨，84岁的胡女士走进纽约长老会皇后医院，准备接受一次她与家人都以为是“安全、常规、当天即可返家”的心脏房颤消融手术。丈夫黄先生说，主刀医生杨医生曾向他和太太解释，这是一项“常规手术”，下午即可回家，于是他放心地没有陪同。

然而数小时后，等待已久的他接到医院电话，被告知手术中出现重大并发症。当他们赶到病房时，胡女士已无法说话、无法自主活动；几日后，医护人员告知家属，她的大脑双侧丘脑遭受严重缺氧损伤，属永久性伤害。对家属而言，这个突如其来的结果宛如晴天霹雳，他们无法理解：手术前还能谈笑的妻子与母亲，怎么在短短数十分钟内失去了原本的生活。

黄先生说，手术前医院并未清楚告知“心脏压塞”这种致命级别的并发症，也未提供足够的风险文件。他回忆，手术当天护士在电脑上出示了一份电子同意书，但整个签署过程不到两分钟，医护人员未逐条说明重大风险，家属当时也不知有哪些内容根本未被揭示。“若有人告知，她可能因为压塞而脑缺氧，可能永远醒不来，我们怎么可能会同意？”

更令家属困惑的是，院方至今无法清楚解释心脏刺破如何发生。他们多次询问究竟是哪一个操作造成心脏刺破、出血与压塞何时被发现、心脏超音波(TEE)是否足以辨认异常、抢救是否存在延误等；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无法判断”、“看不清楚”。

黄先生说，胡女士在术后的住院期间又经历第二段痛苦。她原本无压疮，但在住院的短短数周内恶化至第四期。后来她还被诊断出十分严重的肺炎。对家属来说，这不只是医疗并发症，更像是一场持续的折磨。

然而，在胡女士住在心脏科加护病房的头两个月里，期间一名个案管理员多次打电话、到病房“劝说”家属让她出院，安排转往外院或回家照护，“医生都还没跟我们说清楚，他就先来问我们要去哪里，”黄先生说，“我当场就火了，要求把医生叫来。出院是医疗决定，怎么可以一个行政人员先叫我们走？”后来院方代表出面，才承认个案管理员并不知情，向家属道歉。

家属更担心的是，在未弄明的发生了什么之外，胡女士是否能得到足够、适当的医疗照护。黄先生说，太太先从最高等级的重症加护病房被劝转到“半监护病房”，对方强调那里“专门照顾气管问题的病人，可长期住到病情稳定”。在焦急与压力下，女儿最终同意转床。然而不久后，胡女士又在家属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从半监护病房私自转往普通内科病房。“我们第二天去才发现人不在原来的病房，去问医生才说已经换科了”。黄先生说，这些变动让他不断怀疑妻子是否被放在了最适合、最安全的位置上，而他们真正希望的，只是她能接受符合病情的正常治疗。

家属说，他们并非要无端指责医护人员，而是希望能弄清事情的全貌；希望医院提供手术与抢救的完整原始纪录、术中心脏超音波影像、压疮与肺炎照护的细节与时间线，更希望医院作一次公开、独立、不受内部利益影响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