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了川普八年,晚餐后却说“我错看了他”
他是美国最著名的自由派脱口秀演员,却与“政治正确”渐行渐远。他骂川普骂了八年,却说那晚的川普“温和、幽默、愿意倾听”。
他不是民主党的叛徒,而是一个稀有的自由派异类——比尔·马赫(Bill Maher)。
比尔·马赫(Bill Maher),是当今美国最具影响力的政治讽刺喜剧人之一。他主持的《实话实说》(Real Time with Bill Maher)是HBO的金字招牌节目,也是一档自由派知识分子最爱关注的政治脱口秀。他不仅是犹太人,还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曾亲自拍摄讽刺宗教的纪录片《信仰》。他常年支持民主党,被视为自由派阵营的“文化舆论中枢”,在媒体和知识界都有极大影响力。
但就是这样一个左派标志性人物,这几年却逐渐与“极左派”分道扬镳。特别是在政治正确、性别议题、多元文化(DEI)方面,马赫逐步发出了越来越多的质疑声音。他公开讽刺生理男性参加女子体育赛事的荒谬、抨击大学里“取消文化”的专横,甚至批评民主党“对普通人越来越陌生”,让许多原本的粉丝感到“背叛”。但也正因为这种“觉醒式的异议”,他赢得了不少原本属于保守派阵营的尊重。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人,几天前,接受了朋友、摇滚歌手Kid Rock的邀请,前往白宫,与川普共进晚餐。表面看似“不可能的组合”,却让他在两个半小时的接触中,说出了一句震撼所有人的话:
“白宫里住的不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经常在电视上扮演疯子的人。”
这不是转向,更不是背叛。而是一场真实遭遇后的如实转述。
而这个“如实”,恰恰是当下美国最稀缺的品质。在这个由算法与意识形态撕裂的信息环境中,民主党与主流媒体早已将川普塑造成一种“符号化的邪恶”——他是“法西斯”“独裁者”“种族主义者”。在这种扁平的叙述中,川普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被认识、理解、倾听的人,而只是一个被猎杀和讽刺的目标。
而与此同时,那些最声嘶力竭抨击川普的媒体人、专家、学者、教授、网红,却往往表现出一种远比川普更强烈的傲慢。他们一边控诉川普的“狂妄自大”,一边在姿态上高高在上、自我感动。他们把“川普怎么想”当作不配讨论的话题,把“和川普说话”当成一种罪恶的通敌行为。他们不谈问题,只谈敌人;不看现实,只看剧本。
但恰恰是他们,这些把川普“妖魔化”到极致的精英们,一步步制造出了今天的川普。他们拒绝承认川普所代表的民意存在,更拒绝承认那种“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否认”的真实。于是,川普愈发成为他们想象中的魔王,而他们自己,则陷入了愤怒、嘲弄、虚弱与失控的循环。
比尔·马赫的这次白宫之行,无疑打破了这种循环。他没有背叛价值观,只是用诚实的方式看了那个人一眼。没有预设、没有脚本,也没有仇恨。
在近30年的美国政治舞台上,真正能够称得上“真诚而一贯”的政治人物,屈指可数。比尔·马赫这次见到的川普,以及他长期提及的另一位“诚实的人”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或许正是为数不多的两个典型代表。
一个是左翼的社会主义者,一个是右翼的民粹主义者,两人几乎在所有议题上立场对立,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无论你是否同意他们的立场,你都不能否认他们的“真诚”。
伯尼几十年如一日地倡导社会平等、全民医保,从不迎合,也从不妥协;而川普,从商界杀入政坛,始终坚持“美国优先”“实用主义谈判”原则,从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也从不装逼。
他们的敌人往往是同一批人:那些随风倒、善于操控叙事、以“高尚姿态”自居的精英人士——这些人嘴上喊着道德,行动上却随时可以出卖灵魂,随时可以为利益更换立场。
这两位“极端”的存在,恰恰反衬出当今体制中虚伪的中间地带。而马赫这一次在白宫的晚宴,或许让我们看到:哪怕立场不同,真诚依然可以被尊重,理解依然可能发生。
一次超越标签的对话
比尔·马赫的白宫晚餐实录(完整文字版):
我知道你们都在等着。我想给大家汇报一下我这次白宫之行。
好吧,你们也知道,几天前我和川普总统共进晚餐。这顿饭是我朋友 Kid Rock 安排的,因为我们都相信——与其隔着3000英里互相扔脏话,肯定有更好的方式可以沟通。
首先我得说,对那些把这次见面当成什么“峰会会议”的人,你们真是太搞笑了。好像我要签个条约似的。我哪有什么权力?我只是个搞笑演员而已。而他是世界上最有权力的领导人。我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代表了一群中间派思维的人——我们相信这个国家必须有一种更好的治理方式,总不能一直彼此仇恨,分分钟都在吵架吧。
所以我心想:见一面,说不定会不一样。剧透一下,确实不一样。
第一个好兆头:在我动身去国会山之前,我让我的团队搜集并打印出一份列表,上面列了将近60个川普骂过我的词儿。像什么“蠢货”“低能”“低贱的蠢货”“骗子”“病态”“可悲”“疯子”“真是个笨蛋”“他节目完蛋了”——一共六十个。
我把这张单子带去了白宫,因为我想让他在上面签个名。结果他还真签了。
他还真是带着幽默感签了名。而我一说到这,估计得有几百万自由派的肛门瞬间紧绷:哦天啊,Bill,你不会是要说川普好话吧?
我要做的,只是如实转述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恨川普入骨”,那我也不在乎 I don't give a fuck。
我没有变成MAGA粉丝。说句公道话,川普也没要求我这么做。我们离开椭圆形办公室后,他带我去了那个紧挨着的小房间。你知道的,就是克林顿当年……那个“口活办公室”。不过现在不是了——现在那儿放的是商品。他送了我一堆帽子,但没叫我戴上拍照——我挺感激这点的。
我见到的那个人,完全不是头天晚上还在推特上喷我,说这顿饭是个“糟糕主意”,还骂我“精神错乱混账玩意儿”的那个家伙。我当时看着推文心想:哇,好温馨的迎客方式啊。
但等我真到了白宫,那个骂我的人根本不在那儿。
现在你问我:川普想要尊重吗?当然了,谁不想被尊重?我有个朋友问我:“你去白宫打算穿什么?”我说:“不知道,但我可不会打扮得跟泽连斯基似的。”
首先,他会笑。我从没见过他在公开场合大笑过,但他真的会笑——包括自嘲的那种。而且不是那种假笑。相信我,作为一名干了四十年的喜剧演员,我一听就知道什么是真笑,什么是假笑。
举个例子:在椭圆形办公室,他指着历任总统的画像给我看,指着里根说,很认真地说:“你知道他最棒的地方吗?他的头发。” 我说:“嗯……也有点别的吧,比如打倒共产主义?”我一边说一边偷偷瞄了一眼,想着那台Diet Coke按钮旁边的按钮是不是马上就要被按下,我是不是要掉进机关地板里了。 但他笑了。他真的听懂了那个笑话,真的笑了。
我还在某个时刻对他说:“总统先生,您这儿有只狗啊,这在白宫里不太常见。” 他说:“嗯,很多总统养狗,其实是出于政治考量。” 我说:“不,人们就是爱狗,仅此而已。” 他说:“哦,对对,这个说得有道理。”
我告诉你,这种交流真的发生了。
我们后来一起走过白宫的各个房间,真的是一次令人惊叹的私人导览。具体聊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大概是和2020年选举有关吧——因为我记得他提到了“输了”这个词。我当时脱口而出:“哇,我从没想过能听你说出‘输了’这词儿。” 他没生气。他比他在公众面前表现出来的更有自知之明。
我明白,这些都不意味着什么。他在跟一个喜剧演员共进晚餐时是怎样的人,也许与他在世界舞台上的样子毫无关系。但我只想说,能知道这个人确实存在,对我而言是个积极的信号。
因为我一直以来不喜欢他的那些东西,我发誓——在那一晚,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身上,统统没有。
Kid Rock,在前一晚就跟我说:“要是你想插上话,得打断他。他会一直说个不停。” 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和很多所谓的“大人物”聊过天,有些人其实非常不接地气——他们不看你的眼睛,不真正听你说话,只想着下一场活动,回应你的话也毫无逻辑,好像你在对空气说话。但川普完全不是那样。
他大部分时间都把话题引到“你怎么看?”这种问题上来。你可能现在已经震惊了,我当时也是。他不是只顾自己说话,很多时候我开他玩笑,或者跟他观点不同,他完全没问题,情绪非常稳定。
吃饭的时候,他很认真地问我关于伊朗核问题的看法,语气真诚,就像在说:“我觉得你挺聪明,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说:“当然,你肯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机密信息。但就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我认为奥巴马当年的协议本可以继续执行。毕竟我们让伊朗销毁了98%的浓缩铀,而且当时他们距离造出核弹还有15年。”
我接着说:“可我们废除了那份协议——是你废除的。” 他也没生气,更没有骂我什么“左派疯子”,他听进去了。
我告诉他,我觉得他的一些加沙政策听起来挺疯狂的,但我支持他当初那个“大胆想法”——让加沙变成迪拜,而不是炼狱。
我也纠正他前一晚发推时说我“全方位反对川普”的说法。我说:“不对,你去看看记录。” 比如把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迁到耶路撒冷?我支持。 边境确实需要加强管控。 我也很高兴警察的士气正在恢复。 DEI(多元、公平与包容)搞过头了。 生理男性不该参加女性体育项目。 欧洲的国防费用确实应该自己掏。 当然,阿拉伯国家也该接收阿拉伯难民,就像上百万叙利亚人跑去了德国,而沙特却一个都没接。
他说: “你说得对,他们一个都没接。”
我接着说:“那你下次见你在沙特的‘好朋友’,别忘了提醒他这事。” 他笑了。全程我从没觉得需要小心翼翼、顾忌措辞。
说实话,我当年投过克林顿,也投过奥巴马,但我从来没法像跟川普那样,心平气和、毫无负担地聊这些事。这就是实情,你怎么解读都行。
至于我,我觉得这恰恰反映了民主党现在为什么这么不得人心。
甚至连我提到“猩猩”那件事他都能接受。你知道的,他之前跟Dana White说:“Bill 说我爸是只猩猩,而我真的很爱我爸。” 我对他说:“总统先生,那时候我那么说,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当时炒作奥巴马出生地的那一套。我觉得那太低级了。”
他也没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好像在说:“我明白。”
整晚最超现实的一刻,是我回到家后。那顿晚餐结束后我立刻飞回来,躺在床上看前一天晚上的《60分钟》。电视上播出一个关于川普的片段,他站在讲台前,背景看起来像是我们刚刚一起走过的其中一个房间。
只见他正在台上怒吼:“恶心!你是个糟糕的人!” 我当时心想:这谁啊?
那一刻我真的想问:为什么我们不能把我见到的那个人,变成那个面对公众的川普? 我不是说这事得由我们来负责,也不是在洗地。我只是原原本本地把那两个半小时里我看到的,告诉你们。
我下到了那座矿井,而我所看到的,是这样的情况: 白宫里住的不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经常在电视上扮演疯子的人。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但也没我原本以为的那么扯。
我也不抱幻想。我现在回到岗位继续工作了,他也许会重新开始列一份骂我的清单——因为我对他接下来很多做法并没有好预感,也会继续批评。 但我也觉得,他现在理解了我有我的工作要做——至少那晚他是理解的。 他一开始就跟我说,他看了我们上一期节目(就是这次晚餐前的那个周五),还说:“我本以为你会对我好一点,但你那一集骂得真狠。”
我说:“是啊,因为我不会收手,特别是在你说总统可以提议自己连任第三任的时候。” 他听懂了,也没有敌意。 当然,这不代表他不会继续试图那样做。
某个时刻,我还直接问他:“你现在吓到很多人了。你真的愿意让自己的公民这么害怕你吗?”
你现在肯定想问: “那他怎么回答的?”
老实说,我不记得了。但肯定不是:“好吧,我会停止。”
所以各位MAGA粉丝,放心吧。他并没有“投降”,没有给我什么大料。 他只是给了我几顶帽子——还有一段非常慷慨的时间,以及一种倾听和接纳我的姿态——即使我不是MAGA的人。 而这,正是那顿晚餐的意义所在。
整晚我最喜欢的一刻,是我们站在那个“口活房”里的时候。他说:“你知道吗?我听到很多人都说很喜欢我们这顿晚餐。不是所有人,但很多人。” 我也说:“我这边也一样。很多人跟我说他们觉得这事儿特别好,但当然,也不是所有人。”
然后我们就达成了一种共识:那些连我们聊聊都不愿意的人,我们也不喜欢你们。
不让人说话?那是想干嘛?继续写那第100万个一模一样的社论?继续对着空气发表25小时没人听的长篇大论? 真是搞笑——自由派就剩下这个了? 他可以拿所有人开涮,我们却只会憋着不笑?
好了,这就是我的“报告”。你可以因此讨厌我,但我没撒谎。 川普那晚是个彬彬有礼、语气平和的人。至于他为什么在其他场合不这样,我不知道,我也无权解释。我只是在讲我亲眼看到的。
而且,我那晚也没嗨药。 可惜了,应该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