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民带头?中国富豪蜂拥而至 如今狼狈撤退
2016年前后,中国资本、富豪圈掀起一股购买波尔多酒庄的热潮,许多富豪甚至组团前往波尔多,寻找适合投资的葡萄园。当时的马云还是阿里巴巴总裁,也是大手一挥以1200万欧元买下了他的第一间波尔多酒庄,时隔不到半年,再度斥资1200万欧元买下另2间酒庄。
高端红酒被认为是财富、地位和品味的象征,具有相对稳定的回报率。以一瓶1945年罗曼尼·康帝特级园红葡萄酒来说,可以拍卖出每瓶超50万美元的价格,被大富豪们视为保值也增值的投资管道,包括李嘉诚、马云、蔡崇信等一票富豪涌入酒庄投资,正是这一现象的缩影。
佳士得高端地产部波尔多合作伙伴MSB中国区市场总监表示,法国人买酒庄的投资报酬率是3%至8%,中国人如果有自己的销售管道,投资报酬率能达到10%至20%。
江泽民带头?Lafite受中国政商圈追捧
说起中国炒作红酒,不得不提波尔多五大酒庄的拉菲(Chateau Lafite-Rothschild),曾有此一说,是已逝的中国前总书记江泽曾公开赞誉“拉菲好”,从此"中国官场与富豪只认拉菲" ,受中国富豪青睐的拉菲炙手可热,价格不断被炒高。消息说,拉菲在2008年750毫升和1500毫升酒瓶上将印"八"字的消息11月底传出后,2008年产的拉菲预购价短短数日内升了17%。自2009年推出以来,2008年拉菲的预售价上升了590%。
据《纽约时报》和《南德意志报》取得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的机密文件,当时德意志银行为打入中国市场,向当时的中国总书记江泽民及总理温家宝送出重礼,其中德银向江泽民送了一套Bang & Olufsen音响及一座水晶老虎,总值1.8万美元;又向生肖属马的温家宝送上一座1.5万美元的水晶马;其他礼物包括一瓶1945年拉菲酒庄红酒,由此可见高端红酒在中国政商圈的威力。
商业模式短视近利 管理方式像“经营鞋盒厂”
波尔多是法国最重要的葡萄酒产区。根据数据,2016年中国买家选择的波尔多酒庄,多半落在两百至三百万欧元之间,在当地出售的酒庄中,价格属于中等偏下的水平。当时波尔多生产的葡萄酒中,约20%是销往中国,而中国资本所拥有的酒庄,有高达80%的红酒直接销往中国。
佳士得酒庄部(Vineyards-Bordeaux)葡萄园专家指出,部分中国买家买入酒庄是慕名法式生活而来,毕竟波尔多漂亮庄园价格远比香港、上海的公寓便宜,完全忽略了酒庄的财务状况和后续的投资需求。
法国乡村土地市场监管机构(SAFER)指出,中国资本除了“缺乏了解”、也低估了生产成本(高于小型家庭式酒庄的成本),并且高估了销售能力,这些城堡酒庄的生产成本远高于直接进口。
除了中资追求短期回报的心态外,对庄园的管理方式也像是“经营鞋盒厂”。一名当地技术总监表示,他在四年内仅见过一次前老板,“对葡萄种植周期不切实际的管理要求”,管理阶层也出现不断变动。
业内人士表示,酒庄的投资回报周期是以10年为单位,甚至需要数个10年才能显现出效果。中国投资者大多在2010年到2015年葡萄酒行业爆发时跟风买入,这种短期获利的想法,与酒庄本身属性有冲突,只要市场一遇冷,很多投资者可能就放弃酒庄了。
巴黎银行乡村地产投资部指出,中资的模式是收购入门级酒庄,期望立即盈利,尝试生产价格低于5欧元的酒类,再透过分销网络以20欧元、40欧元,甚至100欧元的价格售出。
150家中资酒庄 1/3遗弃 1/3待售
2016年波尔多葡萄酒对中出口再刷新高,中国稳坐波尔多葡萄酒最大的海外市场。根据国际葡萄与葡萄酒组织公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葡萄酒消费量达17.2亿公升,比上一年成长6.9%,增幅居全球之首。
2017年中秋节前,央视报道了中国红酒市场的混乱现象,当时记者花了1399人民币买了一瓶由明星进口的红酒,比当时飞天茅台价格还不到800元人民币贵上近75%,却记者却发现同款产品在国外售价只需11.5元人民币。
“央视”对天价红酒率先发难,这一年也成了中国红酒进口的高点。国际葡萄与葡萄酒组织(OIV)的数据,2023年中国葡萄酒消费下降了25%。尽管红酒过剩且销量不佳,但波尔多酒庄仍需投入财力维护,却面临中国严控资金,这些资本家很难进行海外投资,导致这些中资掌控的酒庄后继无力。
数据显示,现今150家中资法国酒庄里,已有1/3被遗弃、1/3处于待售状态,很多资本家想离场,但找不到接手的人,酒庄面临倒闭危机。
开启中国第一波前往波尔多买酒庄热潮的始祖,也是掀起中国天价红酒热潮的拉图拉甘酒庄(Chateau Latour Laguens),现今也挂牌待售,其售价为15万欧元(不含葡萄园)。至于马云的夏堡酒庄虽未传出脱手,但市场预计去年的亏损应超过50万欧元。
目前成功脱手的资本是香港思格威酒业(SGV Wines)老板,先前收购了四座波尔多酒庄,并将改名为“金兔”、“御兔”、“大羚羊”和“藏羚羊”。不过,这四座酒庄已在2022年从波尔多地图上消失。市场传出,已卖回给原先的法国投资者、并恢复了原名。
中资利用酒庄洗钱 被没收的法律风险仍存
波尔多酒庄除了卖酒赚钱,部分中资则涉嫌透过不法资金买入酒庄进行“洗钱”活动。据报道,约在2018年时,有10家中资投资的波尔多酒庄被法国政府调查,调查原因包括中资、富豪们陆续将资产自中国移转至海外,购买当地酒庄,但其收入来源的合法性受质疑,除了被课税,甚至由法律认定所没收。
有“波尔多酒庄最大的中国买家”之称的曲乃杰,在2010年至2013年间大肆收购了25座法国波尔多酒庄,预计总价值约6000万欧元。但在今年5月,法国政府以财务违规为由,没收了中国海昌集团创始人曲乃杰手上的9座酒庄。据报道,法国政府调查,曲乃杰涉嫌挪用公款资金购买酒庄,并利用酒庄涉及洗钱、逃税、伪造文件在内的税务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