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工团起步:省委书记背后的神秘女人
本篇的女子,神秘莫测,她姓刘,名娟。
她是最有传奇色彩的女人。
未嫁之时,她拼的是爹;
出嫁之时,她拼的是夫;
离异之时,她拼的是赵。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题记
拼爹年代“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1960年,她生于陕西泾阳。
泾阳这地方,因孙俪主演的电视剧《那时花开月正圆》而广为人知。其实,那里的周莹不算奇,骨骼更为清奇的还是她。
她出身官宦之家,父亲曾为安康市某县的一把手。然而,初中毕业后,他父亲却将她安排进了安康文工团工作。身为一县之主的千金,区区文工团岂是她栖身之所?
图样图森破了,这绝对是她父亲别出心裁的安排,金子一般要放在人眼皮底下才会发好光——这绝对是她父亲的别出心裁的安排。她父亲久在官场,深谙其中的逢迎之道——逢迎拍马乃是攀附权贵之要门。
她长相姣好,能歌善舞,而在上世纪80年代,文工团级别虽不高,但也属卧虎藏龙之地,因为常为首长们汇报演出,攀上高枝变凤凰的故事也不少。
因此,在娱乐资源极端匮乏的年代,文工团也是个通天的阶梯,而她有脸蛋,又有脑袋,自然不想浪费这个大好机会。可以说,她的人生是被安排好的人生,幕后站着父亲,为她涂金抹粉,注定金光闪闪,闪瞎一众人等的。
两年后,19岁的仅有初中学历的她,又在父亲的安排之下,进入省政府办公厅担任打字员。有人不禁又纳闷,她父亲这般安排,是不是又略显脑残了?诚如爱因斯坦的名言:“一切都安排好的。”
作为一名打字员,也要看是谁的打字员的。如果是省领导旁边的人,当然属于省领导的“嫡系部队”,所谓“宰相门房三品官”,特别是在上世纪80年代,谁要都高看一眼的。更重要的是,在那里能够结识到贵人。
正是在那里,她结识了后来的丈夫,他姓赵,名大新。
大新同志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拉得一手好风琴。他俩一个做秘书,一个打字,两个人都是当时的“活跃分子”,很快就郎情妾意了,顺利结合在一起,成为当时的佳话。
毕竟文化层次不够高,她父亲又告诫她,学历太低会掣肘未来的发展。
两年后,也就是1982年,她辞掉工作,开启了恶补学历模式。
她先进入陕西电视大学中文系学习三年,拿到电大大专文凭,后又到深圳经贸大学涉外经济法律系学习,直到1990年毕业,拿到本科文凭,正式完成人生第一次镀金。
这时的她,本科学历在当时很有含金量的,且有父亲的背景,再加丈夫这颗政坛新星,完全可以双管齐下。因此,对她而言,想谋份体面的差事根本不在话下。但万万没想到,她返回省政府工作,甘愿做一名藉藉无名的打字员。
她要发挥起螺丝钉的奉献精神?对不起,她家的家风里,只有权和钱。此时,在父亲的运作之下,她有了稳定的工作,又有了前程似锦的丈夫,日子过得自然很滋润了。
丈夫大新出身背景远不如她,但却是那个年代稀缺的正牌西北大学毕业生,两个人优势互补,可谓“珠联璧”。更何况,大新在婚后仕途开挂,从省直机关团委书记、党委副书记做起,在陕西官场一直做到西安市雁塔区唯一一个副厅级副区长。
如果她能安于现实,那么也可以妇随夫贵,也是滔天的福气了。当然,这只是如果——如果这样的话,她永远只是陕西的那个她了。大概是丈夫官运亨通,根本不必夫妻双双把官做了。她想纵身于商场,大干一场,肆意地释放自己身后的能量。
又两年后,也就是1992年,那时有一首歌开始唱起——“1992年,那是一个春天……”已32岁的身为公务员的她,出乎意料地辞职下海,也算是受邓公南巡讲话的影响。
不过,她步子比那里那些凌云壮志的男人们要迈得更大一点,直接跨过深圳河,来到了香港这个自由港。她先做服装代理生意,接着熟悉了资本运作,很快,就成立了香港益业有限公司。
当然,她在香港发展并没多久,只不过与来深圳学习一样,有很强的目的性。这回镀的不是高学历,而镀了一个在当时而言洋气到炸天的身份——女港商。
第二年即1993年,她以港商身份回到了西安,开始大手笔投资。或者说,那里的局早就布好了,就等着她回来操盘打理!她浓妆上阵的传奇即将上演 。一切准备就绪,舞台已亮灯,好戏即将开始!
在香港短短的一年时间,她莫名奇妙地积累了不菲的身价。
当然,无人说清她的资金来源和资产规模,只能说家中有矿——这个矿在父亲那里,也在丈夫那里。当然在,这个时候,她的丈夫比起亲爹而言,还是丈夫那里。
再说了,她在省政府办公厅前前后后待了6年,做了6年的打字员,在那里不是白待的,不仅仅找到了丈夫。特别在镀金完成后的她,第二次进入省政府办公厅,结识了一位人生的大贵人——郑姓副省长。
那时这位副省长兼过省政府秘书长,工作上跟这对小夫妻多有交集。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一直对她照顾有加。有人说,正是认识这位省领导,她的人生才像开了挂一般。
平台真的十分重要。想当年,孙悟空在菩提老祖那里学艺7年,练就了一身通天的本领,上天庭讨了养马的看园子的官做。官是小了点,但在天庭也好歹算结识了一大堆神仙朋友的。这在西天取经的道路上,对孙悟空的帮助很大的。毕竟在天庭上面,自己也是有人的。
如果说她父亲深谙逢迎之道,那么她绝对深谙钻营之道。从香港回来后,她在陕西省会西安大量投资旅游地产,相继开发了“西安新时代广场”、“西安益业国际广场”、“太兴生态农庄”等项目。
这些看上去跟摇钱树差不多的项目,但无不是门槛极高,投资额度都是数以亿元起步的。没有过硬的背景和关系,一般人想也只是痴人做梦,根本连门槛都摸不到。而对她来说,却是手到擒来,瞬间开启眼花缭乱的一波波投资行为。投资力度之大令人咋舌,哪怕是开金矿,也经不起这般连续砸钱的。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拼的正是人脉资源。人脉比钱更重要。只要有人脉,钱只是个数字罢了,完全由银行提供个数字罢了,过过面即可。
这些项目其实都集中在拥有大雁塔风景区、曲江旅游度假区的雁塔区。更何况,此时的人脉,不是别人,正是她丈夫大新同志。
大新同志早已由省政府直属机关党委副书记,升任雁塔区副区长,是雁塔区唯一的一个副厅级的副区长。
丈夫厅官,妻子港商,体制外妻子负责立项目,体制内丈夫负责批项目,男主内女主外,他们玩起了“政商二人转”。
如此搭配,如同私相授受,简直天衣无缝,肥水统统都流进了自家门。项目一开动,夫妻俩就可以门一关,此处无声胜有声,那是钱的声音。
闷声发大财的美好,才是人世间无以伦比的快乐!坊间有不少人说:大新这人,很有商业头脑,她的很多商业操作正是丈夫手把手交的。
大新自1989年7月起出任雁塔区副区长,直至2000年出任西安高新区雁科技产业园下属的西安新科集团总经理,这么一算长达11年。
她1993年从香港归来后,站在丈夫身后,进入商业疯狂扩张的“黄金时代”,那是一步千里的狂飙速度。在1996年便布局完成——她成立了益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作为连接海外资本市场与中国内地产业的投资机构,由此开启在西北大地捞金之旅。
她拼夫的玩法,其实并不高端,无非就是“空手套白狼”,借丈夫的权力,套国家的资源入自己的腰包。是背后有权力加持的动物,完全可以冲到食物链的顶端。毕竟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身后站着虎,站着豹,站在一大群猛兽……让她纵横捭阖,睥睨天下。
商业上的成功,又让她得到各种政治的犒赏,很快让她这个港商集齐了诸多社会身份的标签——官二代、官太太、政协常委……这是她的后镀金年代,一层层地叠加,一层层地镀金,政治地位越来越高。
在经济、政治等身份的包装这下,她越来越神秘,也越来越长袖善舞。她早已贵不可言——至少在西北大地,完全可以自由贯穿驰骋,围猎财富。
此时的她,已不再满足于房地产开发带来的“蝇头小利”。身处西北的资源大省,她发现了一本万利的好生意:采矿。
她的主角光环技压群芳,好戏还在后头!
拼赵年代 “精进之道,宛如烧炭”
她积累了无数的财富,而野心也开始无限膨胀,她的目标不是雁塔区,不是西安市,而是西北地区,乃至全中国。
这时候,他丈夫大新同志想上岸了,选择北上,一路小跑,冲进了北京中国唱片总公司,担任总经理。从此,他远离政治,开始策划起《民族文化之旅》大型百集专题纪录片。仕而优则商,商而优则文,这个男人开始灵活切换角色,尽显自己的神通。
就在大新同志调到北京之后不久,她就和他离婚了。这只能说:有野心的女人是可怕的。因为女人的欲望更为强烈,强烈到让自己男人招架不住,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
在她眼里,大新这棵树太小了,已然停不下她自己。这个女人如同四处蔓延的菟丝子,吸光了这颗大树的养分,就会攀附到另一颗大树的高枝上去,以支撑起她日渐膨胀的野心。
正当大新北上离她而去之际,有一个人从东而来,他也姓赵。
他更贵不可言,来填补了她的“空房期”。他们虽不说郎情妾意,也有说不尽的轻怜蜜爱。此后数年,这位姓赵的贵人长期负责陕北能源化工基地建设方面工作,其间恰逢中国煤炭市场迎来“黄金十年”。
而且他在陕西,一待就待了十五年,深耕陕西官场,成为秦岭上下呼风唤雨的大能人。面对这样一棵大树,绝对是她可以依靠的绝佳对象。很快,她就成为他背后的女人了。
正是有了这位姓赵的人在前面运筹帷幄,让她如虎添翼,更是一飞冲天,如同“王的女人”,正式进入巧取豪夺的阶段。
2003年,榆林市凯奇莱能源投资有限公司法人代表,一个也姓赵的农民,在浏览陕西省地质矿产勘查开发局西安地质矿产勘查开发院的官网时,发现了这个可能价值百亿的项目——陕西横山县波罗—红石桥地区煤矿。
于是,这个农民找到西勘院,牛逼哄哄地声称其与主管领导关系熟络,可以申请到开发项目。于是,两家就草签了协议。其实,这只是表面说辞罢了。
故事从来都没那么简单。
这个协议签得十分蹊跷。在这个农民来之前,山东鲁地矿业已经同意按4 : 6投资与收益分成了,而他的出现,竟然让西勘院选择了2 : 8投资与收益分成。两相对比,西勘院明显是赚钱的金主不要的做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连山东鲁地矿业都上不了牌桌,而一个来路不明的农民却能大杀四方,独自找到西勘院,先签合同再去注册公司,然后勘探到千亿级别的煤矿。
这传奇故事说出来,估计连这个农民都不敢相信的!可以说,这个农民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的。中国的财富故事从来都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这些台面上人只不过是替幕后的人代持的“大管家”罢了。
而当时也就是2004年,国内原煤价格最高时接近每吨80元左右,按签定合同的八成收益计算,这个农民的身价将飙至百亿以上。那一年,中国首富黄光裕的身价刚刚105亿元,IT首富陈天桥仅仅88亿元人民币。
正当这个农民和农民身后的“幕后玩家”们弹冠相庆,做着财富美梦时,有人横刀夺爱了。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是个女人,正是她。当然,她吃相更为凶猛,样子更难看了。
2005年3月前后,西勘院致电这个神秘的赵姓农民,通知要和他解除合作关系,退回他的已付款。这农民不简单,先是向省政府申诉,在省领导的关怀下,陕西省国土厅先是确定两家的合作有效。
可没几天,国土厅接到省政府办公厅转来的一份报告,上报者为中国化学工程集团公司、香港益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两家公司要求参与波罗井田的勘查。
如此一来,意味着神仙们就要打架了——好戏就进入高潮。
正是在省政府的干预下,将西勘院与凯奇莱合同所在煤矿以“投资165亿元MTO”的配套项目的名义划给了香港益业和中国化学工程集团联合成立“中化益业能源投资有限公司”。
香港益业只不过是她的壳,而中化益业又是她新包装起来的壳——都是“空手套白狼”的好壳。
2006年6月5日,由香港益业与央企中化集团合资的中化益业煤化工项目举行开工典礼,全国政协原副主席胡启立,国家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原部长郑斯林,省委常委、副省长洪峰,国家煤炭部原部长张宝明,省政协副主席张保庆等出席,或致辞祝贺,或表示殷切期望。
这名单稍稍一看,都不简单,能出来为她站台,可见她的能量之大。其中,那位郑姓部长就是她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时的老领导。
而在中化益业煤化工项目中,她“资本运筹能力”已出神入化,显山露水。“中化益业”股东中,中国化学工程集团为大型国有企业,但只持股10%,且双方约定,中化集团的股权只能转让给陕西益业或其指定的第三方,而后者的股权则可自由转让给第三方。
也就是说,无论是香港益业还是中化益业,其背后的实际控制人都是她。
堂堂央企这个羊头,竟然唯陕西私企——确切地说,是港企——这个狗头是瞻了。可见,她盘活各种资源为己所用的能力。这只能说,这个大型国企只不过是她随取随弃的羊头罢了,甚至是马前卒或幌子而已。
但她何止于八面玲珑,简直如八爪鱼一般,触角到处渗透,到处猎食,四通八达。两年后,2008年7月,央企中化集团就退出了,将其持有的10%股权不折不扣地转给了她哥哥刘浩任法人代表的陕西太兴置业有限公司。
而至此,央企中化集团实际出资为零,也就是央企这个羊头完成了她借壳的特殊使命。就在央企中化集团退出两个月后,陕西国企延长石油又来火速“接盘”。又是在她倚靠的大树——赵姓官员的运作之下,延长石油做了冤大头,垫付了近8000万元。但这个”接盘“计划还是被陕西省国资委叫停了。
经过各种波折后,在2014年,她把公司作价21亿卖给了香港一家叫秦皇集团的有限公司。至此她轻松套走了20多亿。
可见,她能量通天。关键还是在于,她通上了姓赵的关键先生了。这一点大家都是心中有数的。然而,这个价值百亿的煤田,入局的各方都是来路神秘的大神,没点神通,连上牌桌的资格也没有。
之前山东鲁地上了牌桌,眼瞅着外表像个农民却深不可测的人,掂量之后,自知不敌,就认怂出局了。面对她作为一名更神秘的女子的“虎口夺食”,这个退伍兵出身的神秘农民并没知难而退,一直到处喊冤,并得到了崔永元的强势声援。
如此抢食国家资源,如此肆意妄为,这吃相太难看。在狗咬狗一嘴毛的同时,也将冲击波从陕西扩散到了最高法。然而,这一切竟然依然无法撼动陕西官场,毕竟他依然在那里稳坐钓鱼台,春风十里,威风八面。
迫于陕西省政府的压力,案子发回重审,经过二次宣判。判决书显示,陕西省政府所持观点得到支持。这个经过陕西省高院一审、最高法院发回重审、陕西省高院再审到2011年到最高法院二审立案的官司,终于在2017年尘埃落定。
原本以为这故事可以告终了——她已套钱而去,一路南下;而她的关键先生也已离开陕地,一路北上。屎干了就不臭,一切的狗血,将成既往,成为西北众多传奇故事的一个。
谁知道,如同甘肃从祁连山吹来一阵风,吹皱甘肃官场一池污水,陕西从秦岭也吹下一阵风,这风更大更猛,吹落了很多人。山雨欲来风满楼,最终到底吹向谁呢?
处于漩涡之中的他,冒雨前往西安的香积寺,此时他的身份已是全国人大内务司法委副主任委员,而香积寺是佛教净土宗第一祖庭,流传着“去过香积寺,平安又无事”的说法。
此时此刻,他深知自己处境极其危险,想通过临时抱佛脚,求得一丝宽慰。树欲静而风不止。正当秦岭起大风之际,最高法的一位法官再来推波助澜一阵。瞬间更是风雨飘摇,坊间大家不仅喊出这位姓赵的人的名字,而且连同她的名字也呼之欲出。
而此时的她,早已摇身一变,玩起金蝉脱壳的游戏,从陕西政协常委变成了为广西政协常委,同时她也是香港义工联盟常委副主席,香港各界文化促进会常委副会长。
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2018年底,她突然现身,一出口都是无比高调:作为香港的永久居民,要热爱民族,热爱国家!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最终,原省委书记赵正永还是不负众望地轰然倒下,而在他倒的那一刻,她据说也被带走了。
凡是好戏,在剧终之际,方是剧透之时——这个不简单的女人,她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令人拍案称奇。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所谓的财技惊人不过是腐败身前的障眼法。最终还是——盖世功名,终归大梦一场;惊人富贵,难逃无常二字。
再能拼,拼不过大势,
总有谢幕的时候!
一场富贵之戏,
终于沦为“梦里不知身是客”,
只不过是“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