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 唐元隽事件不能成为攻击海外民运的理由

上周三，据美国媒体CBS报道，居住在纽约的中国海外民运人士唐元隽遭到FBI逮捕，纽约联邦检察院已对他提起刑事诉讼，指控他秘密为中国国家安全部工作，监控海外的民主人士。根据CBS获得的法庭文件显示，唐元隽曾参与1989天安门广场抗议活动，后被捕入狱，出狱后流亡海外。在定居美国十多年后，从2018年开始，为了能见到在中国的家人，唐元隽同意为中国的情报机构工作。这是继王书君案之后，海外民运近期爆发的第二起间谍案，引发许多对民运圈的议论.这些议论,有些是善意的提醒，有些是负面的指责,甚至有一些,是带有恶意的对海外民运的诽谤,例如说“海外民运是间谍窝”,主张海外华人要“离民运圈远一些”等等.。对于这些声音，我认为值得商榷。

首先，不可否认，海外民运中的确有些成员在国内受到迫害，被迫流亡海外之后，在国外处境艰难，出于生活压力和思乡之情，其中某些人就抛弃了自己过往的理想和信念，甘愿充当中共情报机关的马前卒，王书君案和唐元隽案就是典型的例子。面对这些案例，民运圈的确应该吸取教训，提高警惕,包括对于过去的疏忽进行自我检讨。

但是，我必须指出, 被中共渗透，这并不仅仅是海外民运圈面临的问题，在其他华人社团中，这样的问题可能更严重。比如，海外侨团就是受中共渗透威胁最严重的组织之一，相关的案例比比皆是。例如，2023年4月17日，美国纽约长乐公会前会长卢建旺和秘书长陈金平在纽约被捕，两人涉嫌受中共指派，在曼哈顿唐人街的长乐公会会所内开设“秘密警察站”。2023年5月9日，波士顿地区“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共同会长梁利堂（Litang Liang）被联邦当局逮捕并起诉，罪名涉嫌非法担任外国政府代理人。根据起诉书，梁利堂在2018年至2022年曾充当中国政府代理人，向北京提供当地异议人士的照片和个人信息。2019年8月18日波士顿的反送中集会上，梁利堂就拍下了参与者的照片和视频，并转发给中方官员。此外，就在梁利堂被捕的同一个月，洛杉矶地区著名侨领陈军在加州遭到逮捕。根据司法部公布的文件，陈军涉嫌受中国政府指使，在美国打击法轮功相关人士。陈军被指控充当未登记的中国政府代理人、行贿政府官员以及串谋从事洗钱。今年7月24日，陈军在纽约南区联邦法庭认罪，将于10月30日接受量刑。

此外,除了美国以外，近年来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华侨团体也都爆出遭到中共长期渗透。这些事例充分说明，中共对海外华人的渗透和操控，绝不是仅仅针对海外民运，而海外民运圈,  其实也远远不是被渗透得最严重的。

同时也应当引起关注的是，中共渗透的触角，也绝不是仅仅针对华人团体，在一般的美国社会中，一样存在这种现象。比如，2020年9月21日，纽约市皇后区警察局华裔社区联络官，藏族警员昂旺在家中被捕。司法部同日对其提起诉讼，指控其涉嫌为中国领事馆搜集纽约藏人活动的信息，担任外国政府的非法代理人。另外，2024年3月18日，中国富豪覃辉，在美国东区联邦法院认罪，承认在纽约市长亚当斯竞选期间违法捐款，以及伪造档案进行移民欺诈等行为。而这个覃辉，正是当年北京红极一时的夜总会“天上人间”的老板，与大量红二代和中共高官，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例子都显示，中共的渗透,是所有在美华人和美国社会都应当重视和警惕的问题。因为唐元隽的个案就彻底否定海外民运，是极不公平的。而把渗透问题单一性地指向海外民运,也很容易导致外界忽略更严重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