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全会 为习近平第四任期铺路
中共第20届三中全会落幕。专家向DW分析,在“求变”的口号之下,“稳”才是会议关键字。而习近平出席闭幕式的画面,打破了身体不适的谣言。有意见认为,三中全会的蛛丝马迹透露了习近平正为第四任期铺路。
中共中央20届三中全会周四(7月18日)闭幕,中共中央政治局翌日(19日)上午举行记者会,说明会议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盡管题为“深化改革”,但如外界此前预期,在经济、社会政策方面并未做出重大突破。
习近平暗示将有第四任期
根据18日中国官方发布的三中全会《会议公报》,这场为期4天的会议,共有中央委员199人、候补中央委员165人出席。习近平在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向全体说明审议《决定》的内容。
公报指出,北京要聚焦“提高党的领导水准和长期执政能力,继续把改革推向前进”,目标是在2029年中国成立80周年时,完成《决定》提出的改革任务。
王信贤表示,中共试图画出深化改革、中国式现代化的路径图;根据习近平以往的论述,通常会以2035年为一个节点,希望届时在科技、经济、国力等面向,能达到“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
不过,这一次习近平将2029年纳入改革的时间轴,期盼在建国80周年之际能完成有关任务。王信贤分析:“中间隐含的一个事情就是说,到时候习可能还在位。他在铺这个梗,其实他还有第四任期。”习近平在2022年开启中国领导人史无前例的第三任期,并将于2027年时届满。
美国智库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研究员宋文笛向DW指出:“这说明了(中国的)目标是在未来5年内保持持续稳定的长期领导。而当前的最高领导层,尤其是核心领导人,几乎必然要在未来5年内继续保持现状,这将使习近平的第四个任期成为可能。”
宋文笛补充道:“以这个面向来看,三中全会并不是要推出重大的新改革方案,而是要更深入阐述这一点:新时代改革的定义及特色是以核心领导为中心。”
强调“稳中求好”
此届三中全会以“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为目标;会议开幕当天,中国官媒新华社更以“改革家”称呼习近平、发表万字特稿,将习近平与1978年推动中国改革开放的邓小平比肩而论,称两人肩负相同使命,即推动中国实现现代化。
该特稿随后疑似遭到官方删除,目前已无法在新华社搜寻到中文原文。
在“改革”的口号之下,公报内容却反映出北京有意延续既有方针,更加著重“稳中求好”。
公报指出,全会一致认为,面对严峻复杂的国际环境和国内改革发展稳定任务,中央政治局将“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坚决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有力推进国防和军队建设,继续推进港澳工作和对台工作,深入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一以贯之推进全面从严治党”。
宋文笛分析,这一届三中全会的关键字就是“稳”。“当他谈深化改革的关键词都是‘坚持’的时候,坚持就意味著持续走在既有的道路上。”
根据公报,三中全会强调“要总结和运用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的宝贵经验”,并提出六个坚持,包含“贯彻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守正创新、坚持以制度建设为主线、坚持全面依法治国、坚持系统观念等原则”。
宋文笛表示,这显示会议的主题,事实上是“强调连续性的重要”,而非有意做出任何剧烈变化,“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连续性攸关长期领导的稳定性”。
经济面前 仍是党的秩序先行
三中全会召开之际,中国正面臨经济低迷、房地产业债台高筑、失业率高企、老龄化严重等内部问题,以及来自外部的挑战,包含中美科技战、地缘政治关系日趋紧张等。
外界关注北京会否重整国安与经济两者之间的平衡,朝开放市场及民营经济的方向发展。自2012年习近平上任以来,中国透过国有企业对产业的所有权,朝著经济更加集中化的方向发展。近来在多项国安法案的增修之下,多数外资企业也担忧在中国运作的风险提高。
在19日记者会上,当被问及房地产问题时,中国政府表示将“积极消化存量、优化增量”,加快构建新房地产业模式,消除高负债、高周转等模式弊端;面对外部不确定性增加,也将“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公报中提及,必须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创造更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场环境,“既‘放得活’又‘管得住’,更好维护市场秩序、弥补市场失灵”,并强调要“建构全国统一大市场,完善市场经济基础制度”。
然而,谈及国安时,公报仍强调“国家安全是中国式现代化行稳致远的重要基础”。
王信贤表示,相较今年的中国“两会”,三中全会对安全的重视仍然高于经济。同时,习近平试图“合理化”中国近几年来的经济下行,强调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许多“好改的都改了”,他执政之后则必须“啃硬骨头、涉险滩”,推进更艰难的改革任务。
宋文笛认为,三中全会在国安与经济方面传递出“混合信息”,一方面显示对经济发展的重视,另一方面却又强调政治领导层的稳定度高于一切。
“这可能意味著(中国将)进一步收紧政治控制。这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导致在对外经济开放方面出现各种限制。”他解释,与外界的接触可能使“挑战性的思想”得以进入,从而威胁到领导层的政治安全、产生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