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勋成最会赚钱华裔,三个月吸金149亿美元
5月23日,英伟达交出了一份震惊全球商界的财报:截至今年4月28日的2025财年第一财季,英伟达营收260亿美元,较去年同期增长262%;利润更高达惊人的149亿美元,与上年同期的20.43亿美元相比,大幅增长628%,倍增6倍。
这是什么概念?2023整个财年,英伟达的收入也才270亿美元,而2025财年一个季度的收入就抵得上过去一年。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英伟达的利润率——英伟达一个季度净赚的钱,超过阿里、腾讯、百度、小米最新季度净利润总和。
摩根士丹利将英伟达目标价从1000美元上调至1160美元,富国银行将英伟达目标价从1150美元上调至1250美元,瑞穗将英伟达目标价从1000美元上调至1180美元,高盛将英伟达目标价从1100美元上调至1200美元。
截至发稿,英伟达最新市值达2.5亿美元,一天之内暴增近2200亿美元,超过德国所有上市公司市值总和,在美股市场仅次于微软和苹果。
英伟达创始人黄仁勋的个人财富也因英伟达市值暴涨跃升至913亿美元,一举超越沃尔玛创始人家族的三名继承人,升至全球富豪榜单的第17位。
一年前,ChatGPT引发了一场生成式AI的追逐潮,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英伟达——作为在“掘金”中提供“铲子”的角色,英伟达的GPU几乎无可替代,AI模型厂商们纷纷斥巨资购买英伟达的GPU,英伟达的销售额激增,直到现在仍供不应求。
英伟达成了疯狂的“印钞机”,创始人黄仁勋也成为全球科技圈最炙手可热的超级巨星。这个被称为“最会赚钱”的华裔,每一次身穿黑色皮夹克出现在演讲台上,都会引起阵阵欢呼。
黄仁勋曾在访谈中承认自己会赚钱,并表示“赚钱不是那么困难,这是一种可学习的技能,其他人也可以做到”。而且在黄仁勋看来,英伟达赚钱的脚步不会停下。
“伴随下一代Blackwell架构芯片的上市,公司正准备迎接下一波增长。”黄仁勋在财报中如是说。据透露,备受关注的Blackwell平台已经全面投产,2025财年第二季度有望开始出货。
01
英伟达“史上最强财报”
英伟达最重要的创收,依然源自数据中心业务。该业务创下历史新高,在本季度中贡献了225亿美元的收入,同比增长427%。
英伟达CFO Colette Kress在财报电话会上解读称:“中心业务的增长源自于Hopper架构GPU(例如H100)出货量的增加。”他表示,不同细分领域客户的需求都十分强劲,其中企业和消费互联网公司的需求最为明显,大型云服务商在部署和提升其基础设施的同时也为数据中心带来收入提升。
英伟达其他几大核心业务也较为稳固:游戏和AI PC业务,第一季度相关收入为26亿美元,同比增长18%;专业可视化业务营收为4.27亿美元,同比增长45%;汽车和机器人业务营收为3.29亿美元,同比增长11%。总体来看,这些业务与去年同期相比都实现了两位数增长。
最新财报显示,英伟达的主要客户来自亚马逊、Meta、微软、Alphabet,它们占据了英伟达约40%的销售额。这些公司是人工智能竞赛中的重要竞争者,在AIGC领域的资本投入“壕”无人性。
Colette Kress在财报电话会上表示,公司为中国市场增加了不需要许可证的新产品。自去年美国出口新政颁布后,中国市场收入有明显影响。此前,英伟达针对中国市场推出绕开技术壁垒限制的“特供版”GPU H20,3月份已经开始接受预订,但目前暂未出货。
黄仁勋在财报电话会上也承认中国市场成为英伟达目前的挑战——“英伟达在中国市场的表现确实在下降,因为英伟达最强的技术无法得以提供。这也使英伟达在中国市场遇到的竞争变得异常激烈。”
不仅赚钱,英伟达也在加大力度分钱。英伟达跟随财报宣布了拆股计划,1股拆10股,并将季度分红派息提高150%至每股10美分。英伟达预计,第二季度营收将达到280亿美元,此前分析师预期为266.1亿美元。
02
“下一场工业革命已经开始”
黄仁勋不怕不赚钱,因为他手里握着源源不断的新“弹药”,上至科技巨头,下至初创公司,都在门口排队等着掏钱。
自去年生成式AI带来爆发性需求后,英伟达的GPU芯片性能不断升级。大批公司苦苦排队追求A100 GPU和H100 GPU时,今年3月,黄仁勋又扔下一枚性能更先进、更快、更安全以及节能的“炸弹”——基于Blackwell架构的GPU芯片——B200和GB200系列。
汇丰报告指出,英伟达的芯片定价进一步上涨,其中,GB200的ASP(平均售价)为60000美元至70000美元,而独立B100 GPU的ASP为30000美元至35000美元。
黄仁勋表示,随着下一代Blackwell架构芯片的上市,英伟达将迎来下一波增长。
“我们今年将(在业绩报告中)看到大量的Blackwell芯片收入。Blackwell芯片产品当前季度发货,三季度增产,四季度投放到数据中心。”黄仁勋在财报电话会中强调。
他也表达了市场对英伟达的需求压力,目前大约1.5万~2.0万家生成式AI初创公司,都在等待成为英伟达的客户,以期通过英伟达芯片来训练模型。
黄仁勋透露,马斯克在他这里购买了35000个GPU:“我们帮助特斯拉把它的AI训练集群拓展到了35000台H100 GPU,他们靠我们的基础设施取得了FSD(完全自动驾驶)在最近的FSD 12上基于视觉的突破。”
特斯拉最新财报也提及这一信息,已安装35000个英伟达的H100 GPU超级芯片,预计到今年年底这一数字将增长到85000个。
扎克伯格也表示,到今年年底,Meta将拥有价值数十亿美元的H100 GPU。
不过,几乎垄断的地位,并不意味着英伟达可以高枕无忧。无数投资人、创业者以及大公司都盯上了英伟达的生意。
OpenAI CEO阿尔特曼试图筹集7万亿美元建设自己的芯片公司;日本软银创始人孙正义正寻求至多1000亿美元投资AI芯片公司;一家名为Groq的芯片公司研发的LPU(Language Processing Units,语言处理器)芯片号称比英伟达GPU快10倍;英伟达的老对手英特尔、AMD也都在抢占份额,英伟达的大客户们也都在试图自研替代性芯片。
但在黄仁勋看来,他们当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只有我们全面掌握所有的数据,我们建造了一切,每一个环节。我们是亲手建造了一切而不只是有好看的PPT。只有我们能规模化地优化这一切。这些在数据中心规模的、深度融合的知识,才是我们区分于其他人的最本质的东西。”他在财报电话会上说道。
作为这场AI浪潮中最大的赢家,黄仁勋高呼“下一场工业革命已经开始”。这次工业革命的核心在于首次大规模生产了一种全新的产物Token。Token即浮点数,具有巨大的价值,它们代表人工智能,可以被重新组合,转化为语言、蛋白质、化学品、图形、图像、视频、机器人驱动等多种形式。
人工智能将为几乎每个行业带来显著的生产力提升,而英伟达的角色是建造一个AI工厂,不只关于芯片,而是一个系统供应商。
在此前举办的Stripe Sessions用户大会上,移动支付巨头Stripe的联合创始人兼CEO帕特里克·克里森(Patrick Collison)与图形处理器巨头英伟达的CEO黄仁勋进行了一场深入的炉边对话。在这次对话中,两位业界领袖讨论了人工智能、企业文化、以及未来技术趋势等多个重要话题。
以下为黄仁勋与克里森的对话节选:
克里森:我今天的嘉宾是黄仁勋,首先我想分享一个可能鲜为人知的事实——到这个月,黄仁勋已经担任英伟达的CEO长达31年。这使他成为了科技行业里任期最长的CEO之一,相比之下,我和约翰(John Collison,Stripe联合创始人、帕特里克的弟弟)的CEO经验还不足他的一半。即使我们的任期加倍,也依然难以企及他的高度。我们将探讨有关教育的话题,黄仁勋曾在肯塔基州的Onita Baptist Institute接受教育,随后在俄勒冈州的州立大学深造,并在丹尼餐厅(Denny's)有过当服务员的经历,那家餐厅恰巧离这里不远。他曾在LSI Logic(美国大规模集成电路逻辑公司)和AMD工作,后者如今由他的远房亲戚苏姿丰领导。英伟达于1993年创立,在2011年Stripe成立时,英伟达的市值仅为80亿美元,而如今这一数字已经增长了200多倍。他的职业生涯一直充满活力,让我们热烈欢迎黄仁勋先生。
1、“我祝愿你们经历足够多的痛苦和磨难”
克里森:我想深入了解一下你在斯坦福活动中提到的那句话:“我祝愿你们经历足够多的痛苦和磨难。”能否为我们详细解释一下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黄仁勋:实际上这里存在一个常见的误解,即人们常常将激情与快乐等同起来。但我认为这种观点并不全面。激情确实重要,但如果你想要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就需要经历各种挑战和困难。而当你面对这些困难时,你可能不会总是感到快乐,但这正是成长的过程。我并不是每天都喜欢我的工作,也不是每年都对公司的进展感到满意,但我深爱着这个公司,每一刻都是如此。
人们常常误解了工作的真正意义。最好的工作并不是那些让你一直感到幸福的工作,而是那些让你经历挑战、不断成长和超越自我的工作。你需要经历痛苦和挣扎,才能真正欣赏你所做的事情。
克里森:你的成长经历是否让你形成了这样的想法,还是这本来就是你天生的信念?
黄仁勋:我想分享一些我从未向外界透露过的经历,甚至我的家人也未必知晓。作为一个移民,我在1973年来到这个国家,那时我才9岁,我的哥哥快11岁了。面对一个全新的环境,一切都不容易。我们的父母非常了不起,但我们并不富裕,所以他们努力工作,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他们通过辛勤工作传递了很多人生经验。我也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从学校的家务活到Denny's餐厅的服务员。
我所在的学校是一个寄宿学校,所以有很多家务活要做,而我是学校里最小的孩子,所以当其他孩子都去烟草农场工作时,我得到了简单的工作。因为我只有9岁,所以他们离开后我得清理所有的厕所。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得到了简单的工作,因为他们留下的东西……但那是我的工作,我做得很仔细。然后,我还有很多其他工作,包括丹尼餐厅,我开始是洗碗工,后来成为了清洁工,最后成为了服务员。
我热爱每一份工作,总是努力做到最好。这些经历让我懂得了努力和坚持的重要性,也许这就是我从一开始就坚信的理念。我敢肯定地说,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浴室清洁工。
2、“英伟达的领导团队有60人,直接向我汇报”
克里森:我们聊聊现在的英伟达。你的领导团队规模有多大?
黄仁勋:英伟达的领导团队目前有60位成员。
克里森:他们都是直接向你汇报工作的吗?
黄仁勋:确实,他们都是我的直接下属,直接向我汇报工作。
克里森:这在管理实践中通常并不被推崇。
黄仁勋:我完全理解这一点,但我坚信这是最适合我们的模式。首先,我认为公司内部的层级结构对于信息传递至关重要。我坚持认为,每个人对公司工作的贡献不应基于他们对信息的特权访问。因此,我避免一对一的会议,而是尽可能地将所有信息分享给团队中的每个人。这是公司所面临的挑战,是我试图解决的问题,也是我们试图努力的新方向。
我认为每个人都应当有权利接触到公司的所有重要信息。我热衷于看到我们团队像一个交响乐团一样,共同奏响同一首曲目,没有信息的特权阶层,而是我们齐心协力,共同面对和解决问题。当60位团队成员齐聚一堂,每隔一周召开一次会议时,我们总是围绕着我们面临的核心问题展开讨论。每个人都积极参与其中,了解问题的根源,共同探索解决方案,确保信息的透明和共享。
这种方式极大地激发了团队成员的潜力,我深信,当每个人都能平等地访问信息时,我们将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共同推动公司的发展。这是赋权的核心,也是第一点。第二点,如果CEO的直接下属有60人,这实际上减少了公司内部的大约七层管理层级。
克里森:我很少需要为传统的管理智慧辩护,但站在对立的角度,一对一的会议通常是用来提供指导、讨论目标(包括个人目标和职业发展),以及给予针对性反馈的场所。你不这么做吗?或者你有其他方式来实现这些目标?
黄仁勋:我确实在给予反馈,但我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的。我认为这样做非常重要,因为反馈本质上是一种学习机会。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应该从这个经验中受益呢?你因为某种错误或不当行为导致了某种情况,但我们所有人都应该从中汲取教训。因此,在团队面前讨论这个问题,有助于每个人学习如何避免类似的错误,从他人的错误中学习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克里森:你是否已经成功地在英伟达的其他领导层推广了这种管理实践?或者你预见到其中的困难了吗?
黄仁勋:我给予团队成员充分的自由去解读和实践,但我确实不推荐一对一的会议。实际上,我极力避免一对一的沟通,因为没有什么比“哦,黄仁勋希望我们这样做”更让我抓狂的了。信息应该是公开的,每个人都应该知晓。如果有人私下传达了什么,那真的让我很烦恼。
克里森:你之前提到,你并不喜欢解雇人,也很少这样做。能具体谈谈吗?
黄仁勋:我更倾向于帮助人成长和改进,而非简单地放弃。解雇某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在说“这不是你的错”或“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但我认为,很少有人天生就不能胜任某项工作。我曾打扫过厕所,如今却成了公司的CEO。我坚信,只要给予机会,每个人都能学习和成长。我周围有很多聪明的人,他们总是在做一些出色的工作,我从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学到了很多。因此,我不喜欢放弃别人,因为我相信他们可以变得更好。这听起来可能有些玩笑的意味,但人们都知道,我更愿意“磨砺”他们,使他们变得伟大。
克里森:这确实是你之前提到过的观点,我印象很深刻。
黄仁勋:是的,我宁愿“磨砺”你,使你变得伟大,因为我信任你。我相信,真正相信其团队的领导者,会倾尽全力去“磨砺”他们,使他们变得伟大。伟大往往是在不经意间降临的,你可能昨天还一无所知,但突然有一天就豁然开朗了。所以我不会让你放弃。我会继续“磨砺”你。
3、“我一周工作7天”
克里森:你如何看待工作和生活平衡?
黄仁勋:我认为我的工作和生活平衡得很好。我全力以赴地工作,因为我热爱它。
克里森:我认为这些都是我们对话的亮点,更多的人应该听到。
黄仁勋:我从早上醒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工作,直到晚上上床睡觉,我一周工作7天。当我不在工作时,我仍然会思考工作,而当我在工作的时候,我就全身心投入工作。即使我看电影,我也可能一直在想工作的事情,以至于忘记了电影的内容。但我的工作并非只是解决日常问题,更多的是思考公司的未来,或者我们是否可以做得更好。有时是在尝试解决问题,有时则是在想象未来,尝试新的可能。
克里森:那么,具体来说,你的一天是如何度过的?
黄仁勋:我过去常常在早上5点醒来,但最近,由于家里的狗狗总是在早上6点醒来,我也被迫调整了自己的生物钟。它们似乎决定了6点是它们应该起床的时间,我也只好随它们的节奏。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介意叫醒任何人,但我觉得叫醒小狗会让我感到内疚,这实际上让我很烦恼。我不想移动,你知道它们会注意到家里的任何震动,这会吵醒它们。所以我会在床上阅读,直到6点起来。
克里森:在你的日常工作中,你主要做些什么?
黄仁勋:我总是沉浸在这些思考中。然后,我的一天基本上被小组会议填满,因为我坚信集体智慧的力量,避免了一对一会议的局限。我会在上班前处理好一些事务,到了办公室,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会议。
克里森:你通常一天要参加多少会议?
黄仁勋:几乎是全天都有会议。但我会选择那些对我而言真正重要和有价值的会议。我尽量避免常规性的报告会议,因为公司里有许多才华横溢的人才能够处理日常运营。作为CEO,我更倾向于关注那些其他人难以解决或尚未解决的问题,以及那些具有创新性和前瞻性的项目。因此,我主要参加的是问题解决会议、创意会议以及头脑风暴会议等。我努力掌控自己的时间,不让Outlook成为我生活的全部。
4、“CUDA是现代计算领域最重要的发明之一”
克里森:CUDA的诞生背后有哪些故事呢?
黄仁勋:CUDA(计算统一设备架构)的诞生源于两个核心想法。首先,我们发明了加速计算(Accelerated Computing)的概念,它代表着一种新型的IO设备,让应用程序能以更高效的方式与之交互,进而加速应用程序的特定部分。这一概念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993年,它允许软件程序员直接为IO设备编程,由于IO设备的虚拟化特性,使得多代之间保持了架构的兼容性。我们称之为统一驱动程序架构(Unified Device Architecture),并几年后决定进一步推动GPU的高级编程语言可编程性,因此发明了CG(C for Graphics)。然而,CG的编程模型并不完美,因此我们扩展了它,最终孕育出了CUDA,即Compute Unified Device Architecture(计算统一设备架构)。这就是CUDA的起点,虽然故事听起来有些曲折,但它是我们实现愿景的关键一步。
克里森:那么,CUDA的推出是否立即获得了市场的热烈响应?
黄仁勋:不,它的推出实际上是一场灾难。
克里森:面对这样的困境,你是否考虑过放弃CUDA,回归原先的战略?
黄仁勋:没有,我从未考虑过放弃。我知道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只是需要时间来证明。
克里森:但分析师和董事会当时可能并不这样认为,你是如何坚持自己的信念的?董事会在这期间给你施加压力了吗?
黄仁勋:他们信任我,因为我展现出了坚定的信念,这份信念源于深思熟虑。这不是简单的口头承诺,而是需要他们相信我的推理和言辞。
克里森:那么,CUDA的成效显现花了多长时间?
黄仁勋:大约十年。
克里森:十年,这几乎占去了你任期三分之一的时间。
黄仁勋:是的,这中间充满了起伏波折,但我更愿意向前看,那些困难如今已化为过眼云烟。
克里森:你认为英伟达能否在没有CUDA的情况下在人工智能领域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
黄仁勋:不可能。CUDA是现代计算领域最重要的发明之一。我们率先提出了加速计算的概念,这个理念虽然简单,但其影响深远。它表明,在程序代码中,只有一小部分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运行时间,这对于许多关键应用都是成立的。我们可以通过加速那些核心部分来极大地提升整体性能,而这个过程并非单纯的并行处理,它涉及更为复杂的机制。但核心思想在于,我们能够将软件中的关键部分加速到极致。今天,随着摩尔定律的放缓,CPU性能的提升已经趋于停滞。如果我们不能加速每个软件,那么计算成本将会飞涨,因为全球的计算需求每年都在翻倍。如果通用CPU和计算机的性能没有提升,那么替代方案就是加速计算。
5、“这次工业革命的核心在于Token”
克里森:接下来,我们来深入探讨一下AI领域的进展。假设现今全球所有GPU的总计算能力为X,那么你认为在未来五年内,我们会达到X的多少倍?
黄仁勋:首先,全球数据中心的投资已达约一万亿美元,这些数据中心主要用于通用计算,但通用计算已逐渐接近其极限。因此,为了处理日益增长的数据量,世界将需要加速数据处理。当这一加速发生时,每个数据中心、每台计算机都将升级为加速服务器。考虑到当前全球计算机的总价值约为一万亿美元,如果在未来四年到六年内我们没有任何增长,仅为了维持当前水平,我们就需要更换价值一万亿美元的计算机。然而,若计算机行业继续以约20%的年增长率发展,那么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可能需要投入约两万亿美元来更换这些计算机,用加速计算来替代传统的通用计算。
接下来,我们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工业革命。这次工业革命的核心在于我们首次大规模生产了一种全新的东西——Token。这些Token,即浮点数,具有巨大的价值,它们可以被重新组合,转化为语言、蛋白质、化学品、图形、图像、视频、机器人驱动等多种形式。因此,世界将生产大量的Token,这些Token将在新型的数据中心——我们称之为AI工厂中生产。
我们正处在一个新的工业革命浪潮之中,其中电子成为输入,而浮点数则作为智能的载体被生产出来。如同电力在上个世纪的普及过程,当前的Token对于许多人而言或许同样难以完全理解其潜在价值。
然而,在未来十年内,随着Token在各个领域内创造新产品、新服务,提升行业生产力,并预计产生高达100万亿美元的价值,这一变革将成为常态。面对这样的行业前景,一个高效、安全的支付平台变得至关重要。
克里森:关于这些Token工厂,我深感好奇的是模型是否会饱和。你如何看待这个饱和曲线?多少用例需要一个1万亿参数的模型或10万亿参数的模型?
黄仁勋:以2012年的AlexNet为例,它是计算机视觉ImageNet图像识别的模型,准确率约为82%。在接下来的大约七年里,其准确率每年几乎翻倍。现在,它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识别能力。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语音识别和自然语言理解领域。这个行业将不断追求更高的可信度和准确性。我相信我们会持续提高模型的准确率,直到达到极高的水平。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大语言模型与人工智能的未来发展方向。如今,我们所看到的大语言模型和人工智能成果都只是一个起点,它们并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未来的大语言模型将会是一个能够不断迭代、思考和规划,并可能包含多个具有特定技能的子模型的规划模型。这样的发展路径意味着我们距离真正智能、全面的人工智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6、“人工智能不会让你失去工作,但如果你不使用它,别人会利用它来取代你”
克里森:近期,Meta发布的Llama 3模型引起了广泛关注,其作为开源模型具有显著的影响力。你如何看待开源模型的发展趋势?
黄仁勋:如果你问我,过去几年里最重要的事件是什么,我会告诉你,首先就是ChatGPT,它采用了强化学习和人类反馈来优化模型,使其更加符合人类价值观,并推动了技术的普及。ChatGPT让每个人都成为了潜在的程序员,推动了无数创新应用的诞生。我对此深感钦佩,对OpenAI团队的贡献表示敬意。
另一个重要事件是Llama模型的发展,它为各行业提供了接触和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机会。Llama 2和Llama 3作为开源模型,吸引了研究机构、初创公司和整个行业的广泛参与,推动了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的普及和发展。
克里森:达里奥·阿莫代伊(Dario Amodei,Anthropic公司的CEO)在最近的播客节目中预测,相对近期不会出现AGI(通用人工智能),可能要等到几年后,比如2027年等。你对此有何看法?
黄仁勋:关于AGI的定义和实现,我认为我们需要明确一些基本概念。作为工程师,我们知道只有在能够衡量问题的情况下才能有效地解决问题。因此,AGI的定义必须是可测量的。如果我们以现有的基准测试清单来定义AGI,那么我确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会在这些测试中取得出色的成绩。如果这就是AGI的定义,我猜测它可能在未来5年内实现。
因此,我要再次强调,当我们谈论AGI时,必须明确其定义和标准。如果AGI的定义不符合我们所设定的这些可衡量的基准测试标准,那么它就不符合正常人对AGI的期待。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可能并不完全理解或期望一个完全意义上的AGI。我所提到的AGI定义更多是基于工程视角,以便我们能够更具体地讨论这个问题。当然,如果AGI的定义是模糊或不可定义的,那么我们就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实现时间表。
克里森:在座的各位都经营着企业,面临着人工智能带来的各种变化。在面对这些变化时,如何做出适当的、正确的反应?你有什么建议?
黄仁勋:对于每一个企业而言,积极参与人工智能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人工智能不会让你失去工作,但如果你不使用它,别人会利用它来取代你。你的公司不会因为人工智能而倒闭,但如果你未能及时利用它,其他使用人工智能的公司可能会让你陷入倒闭的风险。因此,我强烈建议所有企业尽快投入人工智能的研究和应用中。
利用人工智能,你可以做一些以前认为成本过高而无法实现的事情。智能的边际成本接近于零,这使得你可以更频繁地使用它来处理各种任务,包括搜索和询问问题。此外,如果你能够更加高效地使用人工智能,就能帮助提高生产力,进而带来更高的收入、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带来更多的社会增长。
7、“我经常使用‘爱’这个词”
克里森:英伟达目前的市值已经超过2万亿美元,与苹果和微软等巨头之间的差距日益缩小。然而,当我对比你们的员工人数时,我惊讶地发现英伟达仅有2.8万名员工,这不到微软员工的五分之一。你在之前的交流中提到,你们通过卓越的运营流程实现了高效的运作。面对这样的规模和竞争环境,你认为你所强调的“流程”在英伟达的成功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黄仁勋:卓越运营无疑是推动我们向前的重要动力,但我认为,仅仅依靠流程并不能创造出真正非凡的成就。因为在我们的工作成果中,许多伟大之处、我们制造的产品、构建的公司以及培养的组织,都凝聚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因素。我无法通过邮件传达出这种爱和关怀,也无法将其简单地纳入商业流程之中。
克里森:爱和关怀,这是英伟达的核心企业理念之一吗?
黄仁勋:确实,我经常使用“爱”这个词,而“关怀”也是我常常提及的。之所以频繁使用这些词汇,是因为在许多情况下,它们能够最准确地表达那种无法用其他词语描述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