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想前往国外生活,并体验新的文化与挑战,但种种可能会有的残酷现实摆在眼前,让“安于现状“的我总是为能够向前跨出一步。
于是这个梦想,似乎离我愈来愈远了,直到后来与身边同事及好友的谈话,让我对在其他地方深耕,有了不一样的想象。
这些年来,许多在家乡的亲朋好友都曾经好奇地问过我们,你们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以及我们如何实现这个看似遥不可及的加拿大梦?其实一路走来,我并不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多元文化的环境,与不同价值观的冲击下,即使是在平凡日子中的所见所闻,也真实地带给我们不少的启发与省思。
让我想到在天下杂志读过的一篇文章《加拿大梦为何能取代美国梦》中所提到,同样在移民加拿大后,又回台教书的台大外文系教授傅友祥,把加拿大形容为“马赛克“(mosaic):“远看是幅画,近看则片片不同。“
期待我能透过这一段追逐“加拿大梦“的足迹,能够带给你一些不同的看见,让你勇敢拥抱你人生的梦想。一个阳光普照的夏日午后,同事小遥与我坐在前往台南出差的火车上,她不经意地聊起在英国留学的那段岁月。没想到,在这一小时的车程中,她的故事犹如烛光一般,照亮了在我记忆深处渴望出国留学的梦想。
不过,当时的我一直尚未付诸实践,而这莫过于这个梦想有些遥远又若隐若现,让安于现状及蠢蠢欲动的“两个我“争执不休,一直想不出到底是该勇敢赴加,还是要稳稳地待在台湾。
我们是台湾典型的双薪家庭,当年孩子也才刚出生不久,每天我们就像蚂蚁一样殷勤地工作着,生活在属于自己的舒适圈里,虽谈不上财务自由,但也算是衣食无虞。
只是那个渴望至加拿大生活的那个我,常常用着极其微小的声音说道:”我好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啊!现在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常常加班好累啊!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我不能为自己任性一次吗?“ 然而,在残酷的现实下,这个梦想,似乎离我愈来愈远了。
几年后,孩子即将进入小学,我们开始思考,“如何能给孩子有更多的选择机会?“那时我们朝九晚五的工作也遇到了一些瓶颈,需要突破。于是渴望向外发展的我又出现了,于是又再次向另一半提出追梦的可能性。同时咨询了一名办理留学业务的好友马克。没想到,马克竟相当乐观地鼓励我们,要勇敢追梦。
“30 几岁了,我们真的可以放弃一切,从零开始吗?”、“加拿大的物价及国际学生学费这么贵,我们活得下去吗?” 、“父母在、不远游,我们真的可以挣脱这传统的框架吗?”、“万一没有成功,又该怎么办?别人又会怎么看?“当我们愈是认真思考追梦的同时,得到的却是更多让人却步的理由。
“如果在低落的房市景气下,我们可以卖出房子;如果一家人的签证可以顺利通过,那就让我们勇敢一次吧!“当时我们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这两件事在一个月内都实现了。
就这样,我们怀着一颗忐忑不安、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毅然决然放下在台湾的一切,故作坚强地挥手道别我们的亲友,离开孕育我们的故乡台湾,漂洋过海踏上一个完全陌生、无人熟识的国度──加拿大。
当飞机降落加拿大的这一刻起,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往前走。这时才真正深刻意识到,要实现梦想,绝对不能只是凭着一股热情。除了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外,还要去寻找,以及适应任何有办法让我们存活下来的方式。
来到加拿大的第一年,我先进入语文学校就读,试图挽救自己烂到不行的英文。同时思考着什么样的专业工作,可以让一家人在加拿大的生活稳定下来。最后我决定跨足”护理“专业,而做出这样选择的理由很简单。首先是“护理”为当年的移民专业项目之一,再加上加拿大医护人员短缺及医护科系入学门槛高,相信未来找工作及移民都会相对容易。第三,不受景气影响的医疗行业,在收入会有一定的保障。最后,我自己过去 10 年,在台湾的医院从事教学研究工作,对临床工作也会有一定的兴趣。你对加拿大留学的想象是什么呢?是在像好莱坞电影里那美丽的校园里学习?是可以结交许多金发碧眼的帅哥美女?还是可以在美丽的加拿大,过着人人称羡的生活?甚至好像有人说过,可以用钱来国外买个学位,感觉在国外读书很容易,很好混毕业。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以下留学生活的真实模样,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我读的是二年制护理学位(Licensed Practical Nurse Diploma),当年录取学生人数130 名,但如期在二年顺利毕业的只有30 名(大约是录取人数的23% 左右)。我在自己的一篇文章中也提到,“护理“专业除了对学科知识及临床训练有严格的要求外,对”沟通“更是有极高的要求标准,因为医护是一个与生命息息相关的行业。除了堆积如山的作业,报告及小考的轰炸外,自己找额外时间自修(Self-Study)是常态,而这也真的会令人开始怀疑人生。对了,还要自己找时间到实验室,练习临床技能,才能通过及格分数为 80 分的临床能力检定考试。因此,在这里想要透过“临时抱佛脚”的侥幸心理是完全行不通的,除非你有超乎常人的快读与记忆能力,可以在每 1 到 2 个月内读完 3,000 页以上、由一堆拉丁文单字组成的原文书。记得以前在台湾读大学时,很依赖考古题,但是在这里考古题是不被允许的。请记住,个人“诚信”原则,绝对是在加拿大读书及工作最重要的基石。如果你问单身的留学生,对留学生活感受如何?应该不少人会告诉你:“孤独”。而对有家庭的我而言,更难以用任何文字来形容那些年的挫折,沮丧及疲累感。除了没有家庭与社交生活外,常常还必须靠着咖啡因含量很强的茶,在无数的夜晚,帮助我清醒地撑下去。这一条漫长、艰辛的留学路,常常让我不禁怀疑,“我真的可以做到吗?”在极度疲累加上满满的挫折感下,就会想“我们在台湾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国折磨自己?“我记不清楚有多少次,几乎已经要放弃,崩溃地在书桌前流着泪祈祷。记得某天早上近7 点,我一如往常抵达实习病房,从大夜班护士手上接收了1 名昏迷病人、2 名半昏迷病人、1 名阿兹海默症的病人,再加上另外2 名病情相较稳定的病人。预计中午时,还会有一名新报到的住院病人,而这就是我一天的开始。中午12 点半,护理主管突然跟我说,“下午1 点,是你这个组的个案跨科讨论会,相关的专业人员包括医生、药师、社工等等都会来讨论病情,你要负责主导及报告。”当下我告诉主管:“可是⋯⋯这是我第一天照顾这个组里的病人,我还没空深入了解他们。”主管丢下一句话:“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你要好好把握。”然后,他转身就走了。我默默地推着6 本厚厚的病历,准时走进了会议室,现场大约有10 个人都已经坐定在那里准备好开会。主管简短地介绍了我,就对我说:“交给你了!“我默默翻开每一本病历,对每个病人做了简短的个案报告,用着自己不太确定的英文发音,说出长长的医疗诊断名称,及每个病人至少 10 种左右的药品名。凭借着早上短短几小时照顾的印象,以颤抖的声音,报告着每个病人的病情。如果我说,A 病人有瞻妄或混乱(confused)情形,他们则要求我形容病人怎么样混乱。我说,B 病人感到恶心,他们便问,B 目前的用药及药效如何?病人有哪些镇静剂?另外还有“哪种特定的药对特定的病人比较有用?“、“那C 病人这几天有什么变化(包括身、心、灵)。C 女儿调适的情形如何?”我说:“D 病人的脚有伤口。”他们问:“伤口状况如何?你们如何处理?愈合情形怎么样?”其实在其中最大的挑战,并不是专业问题本身,而是除了要具备临场应变能力外,还要克服在语言上的沟通障碍。加拿大的医学养成教育,希望学生能够从工作中主动学习、主动发问,为自己的照护负完全的责任。老师或临床主管不会盯着你、更不会为你负责(cover)。你做错了,只能重修。当年学习压力很大,事后回想,其实是养成独立自主的能力。而医疗照护团队中,他们会尊重各个不同专业,不会只有医生说了算。护理人员或药师也经常跟医生讨论医嘱,也都可以给其它建议,例如这个病人用的药效果不彰等。 先了解自己只是想要留学呢?或是想要移民后、回到台湾工作?或真的要在这里工作与定居?因为不同的目的所要准备的方向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考虑未来在这里工作与定居,首先要研究现阶段移民规定的专业项目,然后考量评估自己可以从事的专业工作,如当年我决定选择“护理”专业一样。当然有一些专业是可以透过认证在台湾的工作经历,进而申请、通过这里的证照考试而执业。二、依自己所决定的方向,申请学校及签证,准备相关费用。如果要读书,要先对申请的科系进行研究提出申请,并预备学费及足够一年不用工作下,也能够支撑自己的生活费用。进入专业课程后,通常可以半工半读,但仍应以读书为重。因为工作只是为了生活,若被当掉要重修,可是要花更多的时间及金钱。先认清自己是初来乍到的外来寄居者,以谦卑的心态探索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吧!不单单是在语言上的适应,在文化与价值观上,也有很多都需要敞开心胸、去包容及学习的地方。我有看过一些即使通过执照考试的非加拿大人,花了许久时间仍找不到专业工作,于是他们便以“种族歧视“作为借口。后来当我自己也开始在加拿大领导团队后,我才真正地体会到,你所表现的态度,对加拿大职场文化的了解,多元社会的价值观,都是老板雇用员工的重要考量因素。很多有经验的人也常常忽略很多新的资讯,或是该注意的细节,可以说他们的失败,其实都是来自本身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