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伊万卡”迷失了方向
关于唐纳德·川普的检控和传讯对他的总统竞选会有什么影响,我们已经谈了很多。我们思考了这些事对共和国的未来意味着什么。
BEN WISEMAN
但这里要问的不是“美利坚何去何从?”。伊万卡何去何从?这位共富贵但不共患难的千金大小姐需要重新思考自己效忠于谁,需要做出抉择,而且不只是选择一旦要去探监的时候应该穿什么。此时此刻,她是仍然和爹地站在一起?还是视马阿拉歌如三里岛,离得越远越好?
我心疼伊万卡。但我主要还是钦佩她——钦佩许许多多像她这样的人,他们有种特别的天赋,异乎寻常的自律,能在每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停下来,做出冷血而专注的评估:接下来该怎么走,才是对“我”最有利的?
伊万卡有着麦哲伦一般的航行技能。她自带GPS。过去的一些定位和算计对她并不难:爹地进白宫了;我可不能被落下。她晃悠着跟他去了华盛顿。她晃悠着跟他会见欧洲领导人。她甚至晃悠着跟他去了非军事区。她总是这样晃悠着出现,以至于Twitter上有了个标签:“#unwantedivanka”(#多余的伊万卡)。然后父王被废黜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晃悠了。
然后情况变得有些棘手:爹地派了些痞子无赖去国会,在那里搞了个天翻地覆,还叫嚣着要暴揍迈克·彭斯。伊万卡又做了些算计。当出现在一六事件委员会面前时,她的形象带着一丝丝的不赞同。
但是现在,到底要跟谁走近,跟谁翻脸,还是很难确定。爹地因为给色情影星封口费的事被带到了一家曼哈顿法院。伊万卡能不能演好环顾左右的旁观者角色,不被人视为纯粹的忘恩负义之徒?
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有好下场,于是她就基本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她游移不定。她藏踪匿迹。她从名媛突然变成了嘉宝,只想一个人待着,至少先等这场“风暴”过去。
据《纽约邮报》的一篇报道,她的确在周日去马阿拉歌探望了爹地。上周他被公诉后,她就此事在Instagram上发布了一份声明。不过读来像是聊天机器人一边修着指甲一边写出来的东西。全文一共只有27个毫无份量和勇气、处心积虑绕过一切明确语义的词——说她爱爹地、爱美国,说她的“痛楚”。他得到的起诉书就像是一颗需要排出的肾结石。
她是所有无良投机分子的主保圣人,他们或多或少都在跟爹地拉开距离,但如果可以从中获得权力,如果有利可图,他们会心安理得地无视他的恶行与破坏力。
唐纳德·川普被起诉当天,时报的一组记者报道称,阿联酋和卡塔尔的财富基金向一家私募股权公司投资了数亿美元。这家公司是伊万卡的丈夫贾里德·库什纳在两人离开白宫后不久创办的,他们在白宫与阿拉伯世界建立了密切关系。
伊万卡想看到的是这种财运,不是2020年11月以来的混乱,不是关于西德尼·鲍威尔的胡言乱语,不是戴着维京牛角的暴徒,不是得州韦科那场疯疯癫癫的集会,不是所有那些令人讨厌的刑事案件。
对于爹地目前的总统竞选,她表示遗憾。“这一次,”她在川普宣布参选当晚发表的一份声明中说,“我选择优先考虑我年幼的孩子。”难道他们以前没有被优先考虑吗?
她还说,她“没有参与政治的计划”。说到计划,它们是可以改变的。伊万卡的消失就是证明。
她的兄弟们正在填补她的空白。对于父亲遭到的指控,如果说她的反应平淡无味,那他们的反应就堪称疯狂了。“这些破事会让毛泽东、斯大林、波尔布特——会让他们脸红,”小唐纳德说。
波尔布特?小唐和我显然不是同一个历史老师教出来的,他还有电影方面的功课要补。我要提醒自己:送他一张《杀戮战场》(The Killing Fields)的DVD或者链接。
川普兄弟信奉的是一种疯癫的政治宗教,但至少他们还在坚持这种信仰。而他们的姐妹却迷失了方向。她总是想要所有的荣耀,而不需要任何牺牲,她想要空军一号,却不想面对风暴般的争议,想要爹地给她的宽敞明亮的舞台,却不想面对评论家的抨击。她总是坚持说她和他之间的交易——哦,我是说关系——让她受益。
现在没有益处了,所以她在保持距离,并且表现出超然,但却是以一种“痛楚”的方式,带着她心中所有的爱。“#多余的伊万卡”想要翻开新的一页。她可能会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一页上的文字是如此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