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1999:杀人女魔头劳荣枝错了吗?

往事叉烧 2021-09-18 13:49+-

  1999年,朱大红的丈夫陆中明在六安路路口散工集散处,被法子英和劳荣枝以需要修门窗的名义骗进屋,遭到残忍杀害,尸体被藏进冰箱。

  20年后,朱大红终于亲眼见到劳荣枝本人——这是一个妩媚的女人,眼神之间满是从容姿态,再看自己,早已是一个被生活摧残到佝偻的中年妇女。

  在法庭上,朱大红听着劳荣枝的诡辩,情绪近乎崩溃,当庭质问劳荣枝:“20年里,我的苦千言万语都说不清楚,你的良心是肉长的吗?”

  劳荣枝说:“你可以说我不优秀,但不能说我不善良。”  

  1999年,合肥市,三九天都歌舞厅里,年轻貌美的跑场女沈凌秋(劳容枝化名)在吧台喝着酒,用勾魂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每一个男人。

  在歌舞厅“妈妈桑”眼里,沈凌秋和其他跑场女不同,她来自外省,温柔文静,本人和身份证上照片不太一样,不过更加好看。

  37岁的安徽阜阳临泉人殷建华是三九天都歌舞厅的老客户。

  殷建华已经结婚,但没有孩子,年轻时做到了合肥电机厂团委书记,后来从国企离开,到深圳下海经商,又回到合肥,开了一家自己的小公司。在妻子看来,丈夫殷建华不善言辞,很老实。

  实际上殷建华是歌舞厅的常客。他有个习惯,到歌舞厅时总会揣几包中华烟,这是身份的象征。

  在来来往往的客人中,沈凌秋一眼就看上了这位抽着高档软壳中华烟,张口闭口我是老板又出手阔绰的男人。

  沈凌秋含情带笑地迎了上去,在殷建华身边尽情释放着信号,殷建华无法抵御这位浑身充满魅惑的女人,每次都会翻她的牌子。

  7月21日晚,殷建华提出了出去过夜的要求,沈凌秋以领班不同意她出台为由拒绝,同时又发出了更具有诱惑性的邀请:“明天一早来出租屋找我。”

  对于殷建华而言,这无疑是送上门的艳遇,第二天一早,趁着妻子上班,殷建华来到了沈凌秋的出租屋,一打开门,法子英就用尖刀抵上了他的脖子,一秒前还露着媚态的沈凌秋也变了脸,捆住殷建华的双手,塞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大铁笼子里。

  殷建华知道自己碰到了仙人跳,瘫坐在地。法子英开口便要20万,随后改为30万。见殷建华没有吭声,法子英威胁说:“我可是杀过人的,你相信不?”

  富商殷建华根本不相信他们会杀人灭口,轻蔑道:“你难道敢杀人不成?”

  法子英被激怒了,直接到六安路木工市场,以做工为名,把刚来合肥没几天的小木匠陆中明骗回了出租屋。

  陆中明一进屋就看到了被关在笼子中的殷建华,他转身想离开,却被法子英用刀抵住胸口,捆绑双手双脚后扔在地上。

  法子英对一旁的劳荣枝说:把殷建华带出来。随后当着殷建华的面向陆中明的肚子上捅了一刀,还往头颈上砍了一下。

  最终,陆中明的身上被砍了大大小小20多刀,头也被砍下藏在冰柜中。

  小木匠陆中明就这样死在了殷建华面前,殷建华此时早已吓瘫,按照法子英的要求,给妻子写了两张字条,意思是快来救我,交钱赎人。

  7月23日,去殷建华家取30万的法子英被合肥警方当场抓获,前一天,他曾跟劳荣枝说,如果我12点之前没有回来就逃跑。

  被捕后的法子英拒绝配合调查,多次提供无效口供,为劳荣枝创造逃跑条件。

  5天后,合肥虹桥小学旁的一间出租屋尸臭冲天,群众报警,殷建华在钢筋笼中腐坏的尸体才被发现,而陆中明的尸体分散在冰箱中。

  陆中明和殷建华永远不会知道,眼前这对情侣在此之前,手上已有5条人命。


  朱大红在丈夫陆中明被害后一个月,才知道这件事。

  一直以来,陆中明和朱大红夫妇住在安徽长丰县怀堂村,生活拮据但很安稳。陆中明为人憨厚,家中有一个70多岁的老母亲,还有3个年幼的孩子。

  为了给孩子们挣学费,陆中明从老家来到合肥做散工,干一次活时间不算长,最多不过十五天。每一次做工结束后,陆中明都会回去看看家里人和自家农田,再回合肥继续干活。

  陆中明最后一次离家时,没有跟朱大红强调这次时间有多长,一走便是二十几天,音信全无,朱大红难免担心,但碍于路程过长,没有立即动身,想着再等等看。

  这一等就过了一个多月,朱大红慌了,丈夫是个孝顺的人,不可能扔下他们,家里又没有电视和报纸,朱大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老乡告诉他们,在合肥六安路的临时工聚集点,有警察拿着照片寻找家属,据说有一个木匠遇害了。 

  朱大红并没有往陆中明的身上想,老实巴交又从不惹事的丈夫,不会和这件事相干,直到陆中明的叔父和哥哥找到他在合肥租住的房屋,听到房东说早就没见到陆中明后,他们才确认情况不妙,火速赶到合肥市公安局西市分局,一看照片,懵了。 

  第二天,从乡下赶来的朱大红来到了合肥,辨认了照片后,在合肥殡仪馆看到丈夫陆中明的遗体,尸块是拿胶带粘起来的。 

  朱大红的世界猝然崩塌。 

绝命1999:杀人女魔头劳荣枝错了吗?

  这一年,朱大红只有29岁,家中唯一的顶梁柱没了,留下三个年幼的孩子和一个老母亲,朱大红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

  婆婆的眼睛哭瞎了,一到生日就念叨起儿子,“如果儿子还在就好了......”

  警察告诉朱大红,作案的是一对亡命鸳鸯,男的名叫法子英,女的沈凌秋真名叫劳荣枝。

  从法子英庭审到被枪决,朱大红见过他两次。

  朱大红对他的印象就是“像个杀人魔”,“穿着黄马甲,留着小胡子。那时候年轻,到看守所时,我看到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到他枪决的时候,我也不敢去看。梦里梦到的都是杀人犯。”

  在法官面前毫无忏悔之心的法子英,让朱大红恨之入骨。

  法子英被枪决后,朱大红心中的石头并没有因此落地。因为据多份卷宗显示,逃逸的劳荣枝策划并参与了这起杀人案。

  劳荣枝消失后,朱大红手中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公安协查通报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劳荣枝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又漂亮的25岁女孩,没人能想到她的手中握着7条人命。

  这像一根深深的刺扎进朱大红的心里,她唯一的念想,就是有生之年能看到劳荣枝落网。


  1999年之前,劳荣枝和朱大红是两个世界的人。

  1974年,劳荣枝出生在一个石油工人家庭,家里兄妹5人,劳荣枝是最小的女儿。

  邻居曾说起她们家的情况“不容易,那些年生活上有些困难”,但“这个劳家的女儿生的漂亮”。

  家庭情况不好,可劳荣枝乖巧,穿姐姐们剩下的衣服,用姐姐们剩下的头绳。

  1989年,15岁的劳荣枝以高分考入九江师范学校,成为了一名幼师专业中专生。

  在那个年代,大学还没有扩招,中专的含金量极高,毕业了还能包分配,劳荣枝是当之无愧的学霸校花。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男生给她送礼物,起初劳荣枝还想要不要回个礼,但她发现没有一个男生肯收后,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但快乐总伴随着麻烦,劳荣枝不仅吸引着学校的男生,还抓住了社会小混混的心。劳荣枝被骚扰,对方是同学的表哥,嘴里全是脏话,还企图对劳荣枝动手动脚。

  她无法摆脱那个男人,也不知该如何对父母开口,父亲早出晚归,母亲身体不好,还要照顾整个家庭,哥哥们也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时间听劳荣枝讲话。

  幸好,这胆战心惊的日子在那个男人因为斗殴被抓进监狱时结束了,但劳荣枝的心理却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对强大的渴望。

  1992年,18岁的劳荣枝从九江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了九江石油分公司子弟小学教语文,每月工资有200多元,是当时普遍的薪资水准。但劳荣枝极爱打扮,在邻居眼里就是“时髦”。 

  她仅仅在学校呆了一年,就办了“停薪留职”,家里人问她原因,她只是说“我交了男朋友,不当老师了,要跟男朋友出去做生意”。 

  劳荣枝的男朋友,名叫法子英,俩人在朋友的婚礼上相识。 

绝命1999:杀人女魔头劳荣枝错了吗?

  法子英身高173左右,皮肤黝黑,小眼睛有两撇小胡子,比劳荣枝大10岁,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实际上,法子英还不止这些。

  1981年,法子英初中毕业后进入九江市发电厂工作,3年后因为抢劫罪被判处8年有期徒刑,25岁时出狱开始做生意,但他死性不改,在黑道上很有名,人送外号“法老七”。

  婚礼结束后,法子英邀请劳荣枝上了他的摩托车,从此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法子英每天都去学校接劳荣枝,送贵重的礼物,出手阔绰的法子英让劳荣枝体验到了另一种境界的生活,法子英用拳头征服一切的“强大”,也让劳荣枝觉得他是个“英雄”。

  劳荣枝对家里人说,法子英对自己特别好,甚至愿意付出生命。

  就这样,劳荣枝从一个普通的老师变成了黑社会大哥的女人。

  1996年6月,法子英因为有生意上的纠纷,带几个人殴打对方,随后带劳荣枝离开了九江,来到了南昌。

  1996年到1999年期间,劳荣枝在不同的歌舞厅当坐台小姐,勾引有钱的男人,和法子英里应外合,图财害命,维持花天酒地的生活。

  1996年7月28日,劳荣枝以“陈佳”的身份锁定了第一个目标,做家电生意的熊启义,并邀约熊启义来家中过夜。

  熊启义一进门就发现事情不妙,当即就要报警,法子英转手就用钢丝勒住了熊启义的脖子,熊启义无法反抗,逐渐停止挣扎,双眼凸出。

  整个过程,劳荣枝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熊启义身上仅有的现金远不能让劳荣枝和法子英满足,当劳荣枝提起再去熊启义家中捞一笔时,法子英只剩兴奋。

  为了达到震慑的作用,法子英将熊启义分尸,并拿着其中一个袋子来到了熊家。

  熊启义的妻子张莉看到滚过的尸块,赶紧捂住了三岁女儿的眼睛,并把家里所有的现金拿出来,交给法子英,跪在地上乞求他放过自己和女儿。

  杀疯的法子英管不了那么多了,留着就是隐患,在哀求和哭喊中,法子英勒死了张莉和她三岁的女儿。

  为了制造熊家是第一现场的假象,法子英返回出租屋,将肢解后的尸体分装在四个袋子中,扔在了熊家。

  在法子英回出租屋的过程中,劳荣枝就睡在熊启义的床上,旁边是张莉的尸体,浴缸里泡着的是他们三岁的女儿。

  熊启义一家的死,高度引起了警方的关注。

  警方在调查中发现,歌舞厅中名为“陈佳”的女人原名劳荣枝,和她一起作案的是劣迹斑斑的法子英,立即发布了通缉令。

  “南昌灭门案”之后,法子英和劳荣枝开始亡命天涯,并在逃亡期间继续作案。

  他们逃窜到温州,对两名女子梁晓春、刘素清实施绑架抢劫,再将二人勒死灭口;在常州,他们再次绑架抢劫了一对夫妇——这是唯一一对幸存下来的人。

  1999年6月底,法子英和劳荣枝流窜至合肥市,杀害了殷建华和“小木匠”陆中明。这次作案,法子英把自己送上死亡之路。


  在1999年的庭审中,法子英七次为劳荣枝辩护,把罪行都拦在自己的身上,他很关心劳荣枝有没有被抓到,虽有妻有女,但劳荣枝是他唯一关心的人,最后处决时得知劳荣枝没有被抓到,他笑了。

  法子英说自己很有魅力,像个男人样子,而且也有细腻、温柔的一面,所以很吸引劳荣枝。

  1999年12月28日,法子英被执行枪决,此时的劳荣枝已经消失了。

  劳荣枝不敢再暴露于人前,用假名字,还整了容,靠美貌和卖笑维持生计。

  2016年,劳荣枝来到厦门,办了一张福建宁德的身份证,在思明区的真爱酒吧当服务员,拉客户来消费,从中赚取提成。

  在这里,劳荣枝给自己起了一个洋名,sherry,大家都叫她“雪莉姐”。

  劳荣枝在酒吧中,算是卖酒年龄比较大的了,但也因为如此,受到大龄客人的喜爱,这些人大多消费水平更高。

  劳荣枝说话温柔,待人热情,回头率很高,业绩一直领先,月入过万。

  2016年,在酒吧促销活动的海报上,劳荣枝占据C位,露出诱惑男人的微笑。 

绝命1999:杀人女魔头劳荣枝错了吗?

  劳荣枝不敢在一个地方做太久,2017年初,劳荣枝离开了真爱酒吧,去4S店卖车。

  为了多拉几个客户,劳荣枝频繁在微信里发朋友圈联系在酒吧认识的客人,“迫切需要帅哥支持,才有信心留在汽车行业”。

  离开车行后,2019年,劳荣枝谈了一个男朋友,新男友有钱又对她很好,似乎和当年的法子英一样。

  那段时间,劳荣枝去男友的手表店帮他卖手表,两人好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2019年11月7日,警方利用人脸识别技术,成功识别出在商场的这名女子与在逃人员劳荣枝的外貌高度相似,此时的劳荣枝还丝毫不知道明天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11月8日,和往常一样,劳荣枝在专柜打理生意。民警进行身份核实时,她先是编了一个假名,说是南京人,后警方通过查询,发现并没有此人的信息。

  逃亡了20年后,劳荣枝终于在厦门被捕归案。

绝命1999:杀人女魔头劳荣枝错了吗?

  劳荣枝这二十年的生活也随之被公之于众:过着伪装的极其完美的生活,养着狗,学弹琴学画画还健身,她的微信签名是“永远都学不会说谎哄你开心的,体重秤,镜子,还有银行卡余额”。

  这不禁让人想起,1999年,法子英被捕时和警方的激烈枪战中,警方劝法子英尽快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这时法子英说到:“其实你的生命跟我的生命是一样的”。

  民警以为法子英面对绝境开始流露出一丝真情,回答到:“对,都很珍贵的”。

  法子英的回答却让人意想不到:“珍贵什么,你拿那一点工资”。

  反观劳荣枝逍遥法外的二十年,朱大红一家一直在贫困中挣扎。

  法子英被枪决后,曾有记者去朱大红的家,那是一个不能算作家的地方,墙角的裂缝都是用破塑料布塞住的。

  朱大红担起了整个家。农忙时在家种地,不忙的时候,就到城里打工当保洁,最开始,一个月的工资只有700块,直到现在,才勉强到2500块。

  朱大红说:“最苦的时候,没有钱买水果,孩子从地里摘地瓜,削皮当苹果吃。我孩子懂事啊,下着大雨,五六岁的孩子,帮我推车,雨太大了,孩子就用手捂着头遮雨。”

  很长一段时间,陆中明这个名字是家里的禁忌,孩子们不愿提,怕惹得母亲伤心,朱大红也不想提,因为不想让孩子觉得自己没有爸爸。

  在绝境中帮助朱大红挺过来的,是一位叫刘静洁的律师。

  1999年起,刘静洁就免费担任朱大红的法律援助律师。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朱大红的场面:“当初她家来了几个人,她基本上没说话,光在那儿哭,当时对她打击太大了。”

  按理说法子英被执行死刑后,法律援助就已经结束了,但刘静洁注意到朱大红一家实在是经济困难,便发动多名律师进行捐助。

  “他(陆中明)一死,三个孩子和一个母亲都需要朱大红,家中房子也快倒了,我曾多次联系当地乡政府,乡政府给了一些砖瓦帮助修理了一下房子,也曾呼吁社会捐款对她的家庭进行社会救助。但这都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朱大红家里长期经济贫困的问题。”

  “这些年,朱大红过的太不容易了”。

  2019年11月29日,正在出租屋中的朱大红突然听到儿子叫了一声“妈妈”,随后又说了一声“爸爸”,朱大红不明所以,望向儿子,儿子说:“这个新闻可能要了结你的一个心愿,劳荣枝被逮到了。” 

  朱大红不敢相信,有一天还能亲眼看到这个消失二十年的女人被缉拿归案,她第一时间给自己的律师刘静洁打电话确认:“劳荣枝是不是真的落网了?从前的事我一刻也没有忘记。” 

  2020年12月15日,得知劳荣枝开庭的时间后,朱大红带着儿女去给丈夫陆中明上坟,一遍遍告诉丈夫“杀害你的人终于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在前往南昌的高铁上,朱大红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的状态还算平静,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就是想知道他们当时为什么要杀陆中明,我就是想亲眼看看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第一次庭审,进行的并不算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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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告陈述环节,劳荣枝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稿子,说到:“我是主动要求媒体参加庭审的,目的就是给大家,给媒体一个真实的陈述”。

  但当公诉人一次又一次问到“被告人劳荣枝,你究竟记得多少,还能回忆起什么”的时候,劳荣枝的多处供述与之前并不相同。

  公诉人指控劳荣枝三项罪名:绑架、抢劫和故意杀人罪。她不否认前两项,强调自己是被胁迫的。面对第三项故意杀人罪时,劳荣枝矢口否认和法子英合谋犯罪。

  对于“南昌灭门案”,劳荣枝在初期供述时说,害怕指纹被发现,曾说过“不如一把火烧了”,但在庭审中却说是因为看到了杭州保姆纵火案,被审问时太慌乱了,只能认罪。

  劳荣枝还说自己当时和法子英去熊启义家时,本以为只是谈判,完全没想到法子英会杀人,已经杀过人。但是根据当年的人证和物证,劳荣枝第一次和法子英去熊启义家中,还曾建议剪断熊启义和邻居家的电话线。

  直到现在,很多人还不清楚,合肥殷建华究竟是被谁杀的?

  殷建华被绑架后,法子英和劳荣枝就将他关到了一个铁笼中,根据1999年法子英被判决时的说法,他在出门前就在殷建华的脖子上套了铁丝,绑在笼子上,并勒死了他。

  但根据公诉人的材料,劳荣枝后来说,法子英出门时,殷建华还活着,法子英说“如果他不老实就拧动脖子后面的老虎钳把他杀了”。

  而庭审时劳荣枝不再承认这一事实,甚至在法官把现场勘验图片等证据出示给劳荣枝指认时,她还会把头扭到一边,说好吓人。其辩护律师也称证据不足,因为年代关系,已经很难再找到确切的物证了。

  劳荣枝说:“被害人都已经死了,不然他们可以为我证明”。

  她说:“我当时只有21岁,我只是他的性侵工具和赚钱工具,我逃离不了法子英的魔掌。”

  劳荣枝在现场一度哽咽,声泪俱下:“我热爱生活也尊重生命,如果有机会回归社会,我会尽全力去补偿受害人家属。这次庭审是我要求公开的,我只是想还原真相,不想被妖魔化。可以说我不优秀,但不可以说我不善良。”她还说“这辈子没杀过一只鸡鸭”。

  面对劳荣枝的诡辩,朱大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当庭情绪崩溃,质问劳荣枝:“20年里,我的苦千言万语都说不清楚,你的良心是肉长的吗?”

  朱大红的律师刘静洁同样愤怒:“你说你这些年过得很苦,我想说,你的苦能和朱大红比吗,朱大红是肉体精神双重煎熬,你身负7条人命,你忏悔过吗?” 

  接连的质问和摆在眼前的证据,并没有让劳荣枝承认罪行,她的心理素质超出人们的想象,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只好宣布择日再次开庭审理。 

  八个月后,2021年9月6日,朱大红一家终于再次等来了开庭消息,朱大红说:“8个月里,每一天都太漫长了,希望能判她死刑吧。” 

  迟到了二十年的正义,终于来到了。 

  9月9日上午9点,江西南昌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抢劫、绑架罪,数罪并罚,决定对劳荣枝执行死刑。

绝命1999:杀人女魔头劳荣枝错了吗?

  劳荣枝全身颤抖,抹泪痛哭,展现了从被捕到庭审后最激烈的情绪,不服判决,当庭上诉:“审判长我听清楚了,但是我不服,我相信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劳荣枝的辩护律师说,他和劳荣枝见了16次,起初她不想让大家知道她的身份,说叫自己雪梨就行了,非常在意外界对自己的看法,但随着见面次数增加,她的求生欲越来越强烈。 

六 

  2019年,劳荣枝落网后第一次面对镜头。眉目含情,露出一丝微笑。 

  2021年,劳荣枝面对镜头,已然没有了当初的泰然。 

  此次开庭,参与旁听的朱大红全程沉默不语,直到听到劳荣枝死刑的判决时,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步出法庭外,朱大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庭审结束不久,朱大红和刘静洁一起带着判决书和最终判赔的4.8万元返回了合肥,她将带着三个孩子给丈夫上坟,告诉他:“等了二十多年,你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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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参考资料: 

1、《追查“女魔头”劳荣枝 侦办民警:唯一一起色诱男性并杀人灭口案》, 南方人物周刊

2、《走上杀戮之路:消失的劳荣枝与7人命案始末》, 澎湃新闻

3、《劳荣枝逃亡20年:大哥的女人成为钓鱼的钩》 ,恋爱婚姻家庭2020年第1期

4、《女魔头劳荣枝被判死刑,两个女人22年的命运纠葛终止》 ,上游新闻

5、《潜逃二十年,劳荣枝往事》, 三联生活周刊

6、《劳荣枝一审死刑:迟到22年的判决》, 三联生活周刊

7、《背负7命 劳荣枝23年逃亡路》, 南方都市报

8、《劳荣枝一审被判死刑 合肥小木匠妻子发声:等到了圆满的结果》, 合肥晚报

  • 最新评论
  • 花蜜蜂

    劳荣枝不服要上诉,估计可以死缓或者无期,只要活下来,就可能再出监狱,如果命长的话。

    屏蔽
  • 习大海

    纯粹的屎文一篇,逻辑混乱地瞎煽情。小木匠陆中明被杀并不是朱大红20年后变成"被生活摧残到佝偻的中年妇女"的唯一原因甚至主要原因,小木匠陆中明只是一名打散工的普通民工,在中国从事底层繁重体力劳动的人经过几十年生活摧残都会苍老衰败。即使陆中明不被杀,朱大红也几乎不可能过上劳荣枝那种城市白领文化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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